2020年6月29日 星期一

20200624噗幣轉蛋-2

因應蛋主要求,替攻受打馬,抹去一些具有識別度的內容。

原噗在此

無限延長

 

受方曾在漫長不見希望的日子裡過了很久,所以疫情不過是一個過程。其實在歐洲某國的日子比他前半生好得太多,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就不會有多少有色眼光。最起碼他的理智是這樣告訴他的。情緒是另外一回事。

 

情緒一直都是另外一回事,就如這段被隔離的日子,跟正常的生活就是完全的兩回事。歐洲某國人一被關起來就發瘋,但老實說,歐洲某國人會唱歌的人還真不少。有時,窗外的人唱歌攻方便把窗前的薄紗拉起來,讓他一邊看著窗外唱歌的人,一邊承受。他沒那麼喜歡,但窗外人影的動作帶給他的緊張感;攻方輕觸他的脊椎帶來的戰慄感,還是讓他有點興奮。儘管性事上他是承受的一方,但他得承認,攻方包容他太多了。在這近百天隔離的日子裡,兩人相處的時間比過去都來得要長,卻沒有什麼不愉快。

 

受方前半生擁有的很少。持有、擁有、佔有,其實這三種事物之間的區別他很清楚。有些東西在手上留不住的,是持有;擁有是即使被他人拿走,他也還是可以拿得回來的東西,他多次和人打架,為得不過是奪回他的所有物,他捍衛他的擁有;最後一種是佔有──受方知道得很清楚,佔有是將本不屬於自己的事物,據為己有;搶奪他人財產是如此,活得幸福亦如此;他不相信幸福,或許這個世界上會有幸福,但怎麼會是他的,除非去佔有。

 

攻方一起,儘管生活的範圍只有攻方的屋子,他也覺得很幸福,而這種幸福有時盡,疫情結束後,攻方會出門;不屬於他的東西終究會離去。象徵幸福的藍色青鳥,就算偶然停在他的窗前,最終會朝天空離去。

 

這間屋子裡滿是攻方的味道。沒有事情需要做的時刻裡,他們從床、沙發、玻璃窗……酣暢淋漓。他會因為自己的情緒不知所措:「幹,白癡哦。」但攻方是他的癮,他戒不去的習慣,他拉不下臉,卻渴求對方──從背後被抱著的時候、在對方臂彎醒來的時候。他不愛喝酒,但他喜歡攻方身上不喝酒也帶著的淺淡酒味。

 

受方在開放隔離的禁令時,就去買了大鎖,翻出了他曾經用來綑綁自己的繩子。人是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二,他對攻方的需求永不足夠。如果一樣事物能夠佔有,那為什麼要分享?難道這個世界會給他一丁點仁慈嗎?若是有,他便不會有那樣的童年,也不會與攻方相遇。若這世界每一個人的相遇都是無數個偶然組成的必然,那他經受的痛苦便是與攻方相遇的路。

 

那就是終點了。受方拒絕繼續前進,他沒有繼續向前走的理由,所以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等出門採買的攻方回來,鎖上門,將隔離的日期無限延長,告訴攻方,那群腦缺的歐洲某國人根本不懂得防疫,說他出去髒死了,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推他進浴室。讓攻方沒有空餘關心被鎖上的門。

 

──讓隔離的日子無限延長。


20200624噗幣轉蛋-1

原噗在此
好有緣份遇到同一個蛋主XD
∆小黑屋paro

 

留在這裡


林祈勳買下七區的房子不是出於衝動,而是為了他那隱密的心思。

 

世界上人們總會為了活著做一些折衷,為了保有而選擇放棄,為了獲得而必須犧牲,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很早。淡泊的親情和優渥的生活,也不過是取捨權衡之後的結果;所以他買了在七區的一間房子,儘管是在遊戲裡,在數據的海洋之中的虛幻而已。

 

房子的樣式是按他心意安排的,裡頭的陳設擺飾都是他一一決定的,他記得哪個是怪物掉落後加工的、哪些是系統商店買的,每樣物品各有各的特色卻又無比和諧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或許這是因為他們擁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林祈勳的所有物。

 

林祈勳期望哪一天能將喜歡的人邀請過來,再也不放出,這樣他的窩才完滿。但短時間而言,他不應該那麼做,他只是逐漸滲透她的生活,像有耐心的獵手那般讓她習慣他,不管是遊戲中,抑或現實中。他一貫的冷靜理性,此刻服務著他逐漸滿溢的佔有慾、不能自持的喜和愛。

 

——直到夢遠在他的面前受傷。

 

遊戲裡受傷應是很正常的事情,鳳凰的尾羽本就不是安逸的遊戲。事實上,人無論怎麼想逃避問題,問題終究會像鬼魂一樣如影隨形,如同他對她的魂牽夢縈。也許有些人選擇遊戲裡製造傷害傷,只是想免於在現實中這麼做,無論加害者或被害者皆然。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遊戲裡受傷而已。」夢遠安慰林祈勳——祈茵——,卻不曾見到他眼底的執拗,沖破了他的原則和現實的規範,他決定把夢遠帶去那間屋子。

 

「原來真的有人會在遊戲買房子?」面紗下夢遠神色複雜的看著祈茵,除了公會等結社需要據點之外,她想不到會在遊戲之中買房子的人居然離她這麼近,她知道祈茵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很聰明,或許這就是天才之所以天才?唔,搞不懂。有些時候她即使能明白祈茵的情緒和行為,出人意料的想法卻也不容易理解。

 

「最近遊戲不太安寧,有自己的小天地也不錯,」祈茵一眼便看出夢遠的想法解釋道:「佈置還不錯吧?」如果好,待在這裡也會很好。祈茵的眼神晦暗:「在這裡也可以不用帶著面紗,沒有別人。」

 

夢遠看著祈茵眼神裡的不容拒絕,便如他心意的把面紗摘了下來,祈茵則不眨眼地看了全程:「很美。」

 

「不過是遊戲的外表而已。」夢遠有些不自在的撇開頭,或許是祈茵眼神炙熱,又或許只是她自己害羞。

 

「只是好看的話是不到美的,美是自內而外的。」祈茵上前抱住了夢遠,貼在她的耳畔:「你很美。」夢遠也回抱祈茵,她覺得此時此刻,祈茵需要擁抱,而她願意。

 

感受到夢遠的回應,祈茵抱著夢遠的手又更緊了些:「不要再受傷了,安全的待在這裡好嗎?」

夢遠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放開祈茵:「遊戲很大。」

 

「我知道,但房子也不小。」祈茵語畢,夢遠就聽到門的方向傳來「咖噠」的聲響:「出不去的,答應我好嗎?」

 

最糟的結局不過就是遊戲裡再無夢遠,而夢遠再無傷害,祈茵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的屋子是如現在一樣圓滿。

 

「留在這裡,好嗎?」

2020年6月25日 星期四

端午節快樂




這幾天在偷偷說寫一些有點ㄎㄧㄤ的東西,打算就叫床邊故事系列了。

另外雖然遲到了,還是祝各位端午節快樂。



床邊故事2


是這樣的,我是一個老家在南部的北部人,從過去我吃的粽子都是南部的阿嬤寄上來的道地南部粽。

我從未吃過北部粽,直到國中升高中的那一個基測考試前,學校發給每一個人一個外觀印著Q版文昌的餐盒大禮包,裡頭有:一隻拜過文昌的畫卡筆、一個透明夾鍊袋、一張寫滿校長祝福的印刷品、一顆包子、一塊發糕和一顆粽子。

包、糕、粽;包高中,其實我比較羨慕去年學長姐拿到的追分成功車票,但餐盒似乎更貴,學校或許有錢了吧?

打開餐盒仔細端詳,吸引我注意的是粽子。那不是一顆普通的粽子,至少,對於從未見過北部粽的我,它不是一顆普通的粽子。它的粽葉明顯的顯得比我平常吃的粽子來得硬,我去確認其他同學的粽子,我們這一班的粽葉都是長這樣黃黃看起來很奇怪又很硬。

「沒什麼不對啊?粽子本來就長這樣,隔壁班的粽子才奇怪吧!」同學這麼跟我說,儘管我覺得或許手上的粽子可能是沒有煮過才會葉子長那樣,我還是去看看別班同學的粽子。

是我熟悉的模樣,那才是粽子啊!難道賣粽子的廠家沒有葉子就隨便的用了長條狀的葉子包起來呼弄我嗎?當我沒有吃過粽子嗎!

但我還是回到自己的班上慢慢吃這個餐盒,分量很多,所以不可能一次吃完,我打算吃其中一樣就帶回家。

阿嬤寄上來的粽子總是很好吃,儘管眼前的粽子看起來好像沒有熟,粽葉很硬,我仍然秉持著現在吃總比考試當天吃壞肚子好的僥倖心態打開了粽子。

粽子不是糯米嗎?所以不能吃太多。但眼前的粽子粒粒分明……我不由得產生了害怕的感受,粽子這麼神聖的食物,怎麼會這樣呢?

打開就打開了,打開粽葉的那一刻就要為吃掉粽子這件事情負責,我顫抖著手,用筷子夾起每個粽子的精華——粽子的角角,閉上眼張開嘴,不去看有著醬油色粒粒分明的糯米。

不熟悉的葉子味混雜著吃起來偏硬的口感,好像父母同事孩子滿月的油飯。

「這明明是油飯!」努力吞嚥下那口有點油膩的尖尖,我不滿的說。

抬起頭卻發現全班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看著我:「那是粽子。」

「這是包高中禮盒啊,怎麼會有油飯呢?」一貫與我很好的閨密微笑著抓住了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讓我無法從教室的椅子上起來離去。

「你看這朵香菇,又大又好看。」閨密用她的筷子夾起我桌上的3D立體油飯,完全不顧我嚴重的口水病,就算把那顆不明物體當做是油飯,受到他人口水玷污的東西根本不能吃!

「還有蝦米。」坐在我前桌的同學,頭喀啦喀啦的轉了過來,不仔細看他手上的筷子尖,我以為他只是舉著筷子說話。

「沒有肥肉的豬肉塊。」平常總是在減肥但已經很瘦的女同學,夾著很大的豬肉一口吞了下去,真的不會噎死嗎?

「「「不是很棒嗎?」」」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我拒絕承認!沒有栗子和鹹蛋黃的東西根本沒有靈魂!你們吃的東西根本就是油飯!油飯!油飯!!!」我奮力掙脫閨密的手,她臉上詭異的表情讓人毛骨悚然,但我還是執意把自己的真實講出來,就在我大喊第三聲油飯的時候,反應過來的同學已經將我架住。

閨密笑盈盈的拿起我坐位上被玷污了的油飯往我嘴裡塞,油飯粒混雜著葉子香還有小蝦米掩住我的口鼻,呼吸不到空氣的我漸漸失去了意識,在陷入黑暗前我聽到同學說:「北部粽最高,污辱北部粽你就跟南部粽永遠的說再見吧。」

再次醒來,腥鹹的風夾著潮濕的熱度,海浪一波波的拍打著我的身軀。

「這裡是基隆港,很美吧?」我的閨密摸著我這麼說:「一直以來,都很想和你一起去海邊的,沒想到會是這種形式。」

「你現在是一顆中部粽了,開心嗎?」

我很不滿,中部粽怎麼可以在基隆港,這簡直是對中部兩個字的污辱!

「端午我會帶著你最愛地北部粽來找你的,看著大海讓人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呢。」閨密笑了幾聲:「再見。」

如果說我沒有睡著沒有算錯的話,我變成中部粽到現在,應該是第20屆基測了吧,好想再吃一口有鹹蛋黃的南部粽啊。

2020年6月23日 星期二

床邊故事





夏天到了,那個不可名狀的東西也多了起來QQ


床邊故事

從前從前,有個長得不怎麼樣的人,他的名字……嗯,就叫他李小華吧。

李小華是一個臭宅,具體有多臭?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了,所以已經變得腐臭腐臭……不是,是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李小華或許這個名字很平凡,但其實他是一個不平凡的英雄,人稱——夜晚殺螂魔,而關於他的故事要從李小華因為長期晚上不睡覺,已經把自己的生理時鐘搞壞了。

明明是一個台灣人,卻活著美國的時差。

這一天李小華告白失敗,心情非常的糟,以至於他晚上都提不起平時晚上對著螢幕做的事情。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窗外透進路燈的燈光,這讓他有點煩躁,往常他都是在沒有路燈的情況下入睡的。初曉的曙光是帶點紅色的,就像初戀,而路燈冷冷的LED白光,就像是學妹拒絕他的冷酷:「不要,你好臭,不要再煩我了!」

他想著學妹的一顰一笑,學妹的長腿,真理褲下略隱略現的圓潤形狀,還有那一天他們相遇的情景。

學校例行的消毒,他沒注意到公告,只是因為去點名之後餓了,中途翹課去買便當,被工友地上噴藥的味道嗆咳一路,正覺得自己很衰的時刻。

命運就突如其來的敲門,他聽見一聲尖叫,轉頭就與一個學妹撞上。髮絲的氣味他至今還記得——是飛X的,他打算他洗完他手上便宜的洗髮精後就去奢侈的買一瓶,但他很少洗澡,更別提頭,至今他大一買的洗髮精還剩下大半。然而今天,他放棄買學妹同款洗髮精計畫,告白失敗的他已經失去了夢想。

沒有學妹,財富自由算得上什麼呢?

睡不著。他只能繼續看著房間的燈管的影子,藉由路燈無情地白光映在天花板上。這個世界就是殘酷的,李小華想,他準備閉上眼睛繼續試圖入眠,失戀的他要翹一整天的課,吃泡麵加兩顆蛋。

然而隱約的黑影,細碎的聲音在失眠的夜越顯得突兀——是學妹的黑色惡魔啊。

把不到學妹,最少要讓學妹幸福吧?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他用他母胎單身從不離棄的手拾起床旁的藍白拖,精準打擊——他成了黑色惡魔最恐懼的事物。

那就是夜晚殺螂魔覺醒的第一戰。

「媽媽?後來夜晚殺螂魔有追到學妹嗎?」

「晚上不睡覺的人是沒有性福的。」

「那夜晚殺螂魔不是很可憐嗎?」

「沒有什麼好可憐的,他真的很臭。你該睡覺了,不然開著燈,讓夜晚殺螂魔看見你可愛的臉就不好了。」女聲頓了頓:「他不僅臭,還戀童。」

2020年6月20日 星期六

20200613 噗幣轉蛋-1

★現代+年齡操作
★鬼滅二創
★獪岳X我妻善逸
→其實我沒有看過原作,全憑旅人的人設通靈(頂鍋蓋逃

原噗在此

我妻善逸一直以來都知道他哥哥不喜歡他,是一種比路邊的野草花更不如的討厭,最起碼路邊的事物不會礙著他哥哥的眼。

獪岳有一個沒用的幼弟,說是「幼弟」,他更認為是他養父在人老不甘寂寞,一時之間去領養的玩具,而他不需要玩具,所以那個幼弟就是一個廢物。

那就是獪岳和他身邊的人這麼想他的,我妻善逸一直以來都知道。和他那個在商場上得意的哥哥不一樣,他對算計和經營一直以來都沒有那個心,儘管他努力的學,也不過得到「不如獪岳」的評價。

他們之間有25歲的年齡差啊,如果說養父像是一個慈藹的爺爺,那麼他沒有血緣的兄長獪岳,就是嚴父;是的,我妻善逸把他哥哥對他的評價視為恨鐵不成鋼的愛。

所以他才能總是對著獪岳露出毫無芥蒂的笑容,他本就無意繼承養父的衣缽,若說他想從獪岳身上獲得什麼,或許只是他的目光、他的稱讚,和一句不可能的奢望:「你做得很好。」

我妻善逸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獪岳身材姣好的秘書,被獪岳從背後伸手打掉他蠢蠢欲動往秘書小姐臀部伸去的手,十分不悅地看著我妻善逸:「你沒事來公司幹什麼?」

發現是獪岳,我妻善逸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遞給獪岳一張紙:「我去參加校園歌唱海選,你要來看嗎?」

「唱歌?你想當明星?」獪岳嗤笑一聲:「不是有絕對音感就會唱歌了。」接著他將宣傳單往桌上一扔:「沒事就滾吧。」

我妻善逸看著在辦公桌上的紙,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袋:「那我就把紙和票留在這裡,你有空可以來看我。」他推門離去前,隱隱聽見獪岳的一句:「爛泥扶不上牆。」

「會不會太兇了?」差點經歷性騷擾的秘書看著老闆幼弟幾乎要實質化的沮喪問了一句。

「對於廢物,你需要什麼態度嗎?」獪岳拿起桌上的那張紙看了一眼:「把時間排出來,宣傳單拿去扔掉。」

「老闆?」

「我去看廢物的垃圾場。」

20200613 噗幣轉蛋-2

∆ ABO星際+校園+年紀操作paro
虻隈川殘作 x 虻隈川虛作

 再遇見




「虻隈川學弟嗎?教授找你!」虻隈川虛作抱著他剛領到的新書,大學生活的剛開始似乎和他想像的有些不一樣,又好像本該如此,第一堂課只有助教出現,不過原來教授在學校嗎?

「我幫你提書吧,我們系上的書是真的又厚又重,先回你的宿舍吧,教授不急。」助教學長手腳俐落地接過虻隈川虛作的書,一邊自顧自地向前走:「跟上呀?學弟宿舍是哪裡?」

「O之4棟,七樓。」虻隈川虛作已經在那裡住了快兩周,跟過去住育幼院OA混住的情況不太一樣,大概也是育幼院分化的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在分化前後就早早離院,出去找工作。像他這樣一路依靠獎學金,還有資助人幫忙讀到大學的還是少數。

會選擇來這顆離育幼院很遠的星球,是因為資助人在這裡的原因—— 他想看看那個隱藏在他現在生活之下的那個好心人,什麼樣的人才會這樣好心呢?他所在的地雖是仰仗他人的好意才能存在,裡頭的孩子卻不一定是知恩的,「好心」的源頭是什麼,他很好奇。他猜想對方是擁有的太多。

既然教授找他,他就去吧,一路上助教介紹著學校景物,是很有趣,不過:「學長,教授為什麼要找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放心吧,教授人是比較冷一些,但是人很好的。」想起黑髮的教授,助教頓了頓:「說起來你和教授長得還滿像的,進去吧。」助教指著門讓虻隈川虛作自己進去。

門內是一個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黑髮之中夾著白色挑染的Alpha男性,房間內充斥著一股清淡冷冽的味道,明明是如面前教授的氣質一般充滿疏離的味道,卻讓虻隈川虛作產生了一股沒有由來的親近感。

「又見面了,虛,」看見虻隈川虛作微表情透露出的疑惑:「你可能印象中是第一次見我吧,我是虻隈川殘作。」

意識到什麼,虻隈川虛作眼睛稍稍比平常睜大些,這是在他生命中佔據了大半的、未曾謀面的人,也是給了他姓名的人他的資助人。

「看來你懂了檯面上的部分,」虻隈川殘作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一下:「你回到我的身旁,那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哥哥。」虻隈川殘作遞給虻隈川虛作一沓紙,虻隈川虛作接過後一目十行地閱讀起來,期間虻隈川殘作饒富趣味的觀察著虻隈川虛作的反應——他的哥哥真是和過去一模一樣。

三十年前,虻隈川虛作在發現自己弟弟犯下的錯誤後決定阻止對方,卻因此喪失性命。虻隈川殘作發現至親死亡後將自己不怎麼友好的同夥都送進星際監獄,期間還求助非法地下研究所複製自己哥哥的基因,製造一個擁有哥哥基因的孩子。

 

「或許這無法一命抵一命吧。」虻隈川殘作自嘲的說:「而後我進了監獄,大約你國中的年紀和聯邦調查局合作假釋。」他抬手示意對方看自己手上的露指手套:「造型挺好看的吧?這是定位的行動鐐銬,這樣才可以在這裡教書。」

 

「也才可以在這裡和你重逢,虻隈川虛作。」而後,再也沒有分離的選擇。

維特

如果你曾經無意間和我遇見過,那麼十七歲的我稱呼自己為訾錯,訾,詆毀,錯是相互雜亂的、失去的,那時候我的心中滿是責怪的。


維特



                 
有時,我會提筆寫信給維特,有時是短語,有時是小詩,有時是長篇的抱怨,偶爾會突發奇想,做著一個一個美麗的綺夢。

維特從未回信給我,我也並不是很在意的,畢竟他是維特,我知道維特總是將一封封的信細細摺好後,放入抽屜的最下層,因為維特總是沉默的。

曾經我向維特表達了我的憂心,向他傾訴流水的易逝落花的凋零,維特用四季的轉變帶走了我的心憂,因為他是善感的維特,他總是比我懂得多,他知道一切事物都會變換,四季的更替也只是常態,人聚人散,不過如此,總有一天我也會不再與維特通信。

維特總是不在意的,因為他懂得許多,他懂得我從未把書讀得通透,也無法理解其他人們放棄生命的選擇,一如無法理解「追求」兩字的真諦,維特對我表示尊重,並未強迫我,他仍是沉默。

憤慨偶爾會出現在我給維特的信中,我想他看見的表情或許會帶著無奈笑容,再一次,細心的把書信摺好收起,他從未對我的煩惱多做評論,只是靜待時間替我揭開答案。

維特知道我的一切,對學習的無奈失望,曾經的正義憤慨,對於他人曖昧的情愫⋯⋯畢竟他是維特。
 
 維特就只能是維特,他還能是什麼呢?所以他總是站在那裡,和那即將成為記憶中的一角,校園裡綻放的羊蹄甲樹在一起,我想當我離開時,我會記得維特站在花樹下,舉起手,瞇起眼享受金光從指間流瀉,細碎的金粉在髮絲中閃耀那樣的景色。

 也許十年後維特會寫信回覆我的每一封信,用青澀稚嫩的筆法送到未來,就像他細心地收著我的每一封信那樣細心回復每一個字句,一切都得到他的讚許,我總是期待維特的來信,因為維特總是沉默的讓人忽略它的存在,只剩下維特的名字,我希望他可以回信,讓我能夠記起他的眼他的鼻還有他的唇,因為他是維特。

 ▲▲▲

 最近我又提筆寫信給維特,告訴他我想去世界看看,也許會有馬特凡特,或者是其他的維特。

 沒有期望回信過,可是我收到了短短的信箋,上頭是細細地線條,深深的字跡:「再會。」

 我想即使是維特也會感傷每一次的相逢,因為也許有一天我會遺忘維特的地址,寫再多的明信片也寄不到維特的手上。

 因為維特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忘了銘記。

 他只是沉默而不提醒,就像他從未檢查今日太陽是否從東方升起。

2020年6月10日 星期三

寧靜的自得04

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否定,諸如:我過不去、我放不下、我辦不到;是的,他是一個人類,人類有極限,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但強調它有什麼用呢?一次次的說服自己多麼無能為力,也沒有任何幫助。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再去探索也未必就能得到真相。猶克納沒有繼續問雷澤爾關於族人的問題,他不想讓自己陷在永無止盡的無力感之中。

回到家翻出存放的食物,把爐子燒起來,替自己準備近一個月來終於能稱得上是正常的一餐。提醒著自己別煮太多,他還是抓錯份量,剩下不少湯。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太久沒正常的吃熱食,胃會受不了吧,或許不正常久了,異常成為常態,反而原本的正常逐漸變得不正常。

離天色暗去尚早。平常這時候的他應該在做什麼?似乎是陪著族裡弟弟妹妹練習一些基本的動作吧。那些整理收拾在櫃子裡的木頭仿製暗器再也等不到小孩子來取出,而他也早已不用木制的練習用暗器,那些暗器終究會像這裡沒有人居住的房子,漸漸的蒙上灰塵,而後慢慢腐朽。

猶克納拎著一桶木暗器往練習的空地而去,他聽見些粗重的呼聲。以往那裡即使有聲音也該是孩子特有的高音,而不是那些士兵,光是聽到聲音都能感受到汗水混雜著濃厚的異味。

好在是冬天,應該不會有一些過分刺激感官的味道,猶克納悶悶的想。腳步不停,他需要發洩,也需要無愧於這些暗器。

空地那兒是一些用劍的士兵,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的士兵沒有用弓的,一般而言,用弓不是更好嗎?避免了許多風險。他不知道城裡是怎麼樣的,但若維恩邱城的士兵們都是用劍、用槍的,那麼維恩邱城主必定不是個愛民的城主。

人命如草芥。

事情本該如此,誰都在做自己的本分,在上者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下人盡本分而感謝呢?猶克納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或許心裡有憤懣吧,但這世界上也沒有值得他詢問的對象了。

沒有向佔據場地的士兵們打招呼,就像這些士兵沒有詢問過他場地能不能使用。自己在這些士兵們的眼裡不是什麼夜巡人少族長,只不過和他們一樣是偶然從樹上掉落在無主之地的一片葉子。

他們不來自同一棵樹,頂多是同一陣怪風把他們同時吹落。這片土地上的他們誰也沒有先來後到。也許猶克納得感謝這些人沒有攜家帶眷的佔據他族人們的房子,因人的記憶易逝,在同一個位置上的東西,後來的總是讓人遺忘原本的——但若是失去對族人們的記憶,他又是什麼?

在靶子前站定位置,掂掂手中木暗器的重量,木製的和鐵製的暗器有些差別,尤其在重心一方面上。猶克納讓手腕花些時間習慣木頭輕巧的重量;就當做是一夜大火帶走生命、燒去房屋,也將他背負的重量一併處理了。所以他拿毫無重量可言的木暗器,但這樣能夠保護什麼呢?心裡想著,猶克納的手卻是憑著成千上萬次化為本能的練習,穩當地將暗器擲了出去。

「咚——」是精準射中紅心的聲音,接連著又是好幾聲,都正中紅心,這一幕吸引了一些士兵的注意。也有乾脆要向猶克納搭話的人。

「小伙子很厲害嘛!要不要加入我們?或者來切磋兩手?」一個滿臉鬍渣的士兵邁著大步,伸手就要拍猶克納克納的肩膀,猶克納微微側身避開,往靶子的方向過去,要將戳在靶心上的木暗器給拿回來,再擲一輪。

「喂,回話啊!」鬍渣士兵大聲的對猶克納說,又碎唸:「脾氣還挺大。」

「羅爾!這種年紀的少年都是那樣啦!等他們吃過苦頭就知道了!」幾個人嘻笑,手上鍛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過。雷澤爾對屬下雖好,但對於混水摸魚的人,他從不寬待,這個原則每個他手下的兵都知道,因而沒有人偷懶——除了羅爾,他倒楣的被抓到。

雷澤爾緊蹙眉頭:「不練習在擾民?」雖然猶克納和城裡的市民不一樣——最起碼一般市民不會一整夜不睡,還有這樣好的準確度。夜巡人是全民皆兵,但說實話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也不多,眼前的少年很有潛力。話雖如此,以一個騎士的角度,猶克納就是一個普通的、不應該受到打擾的市民,雷澤爾認為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老大!我是看這小孩射得很準,您要不要問他來做我們兄弟?搞不好哪天也能和您一樣成為騎士啊?我羅爾大概是沒指望了,只要能和老大手下幹活就好了,可是成為騎士多榮耀啊!」羅爾喋喋不休,試圖轉移雷澤爾的注意力,典型的老兵痞,能混水摸魚過去的絕不出力,他的目的也很簡單——不想被懲罰。

「再多說就多一倍,去領罰。」雷澤爾對於這些士兵的想法把握的清清楚楚,而與其說他對偷懶一點也沒有仁慈之心,不如說,他最大的仁慈就是不容忍偷懶,他說完話後就將目光轉往猶克納,然而這次他欲言又止。

該說什麼?當一個人活在已死去之人構築成的回憶之中,該如何去敲開他的心門?他不知道。他只記得自己年少時期也曾有過乖張恣意的時刻,年少的覺得世界應該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運作,卻承擔不起當時思想的重量相應的責任。眼前的少年擔負起了重量,卻少了前進的思想。不論前者或後者,失去平衡總歸是危險的。

他當時失去獲得更高貴族地位的機會,在維恩邱城底層護衛之中當個隊長蹉跎他的人生。少年會付出什麼代價呢?他已經失去了家人,孤寂伴隨著少年,若這麼繼續走下去,死亡的鐘聲或許也會慢慢敲響。

雷澤爾見過太多、太多眼裡無光的人,他們隨著時間不再被提起,也逝去在時光之中,但少年還那麼年輕,他不忍見到,卻也無法替這個少年改變什麼,那是少年的選擇,和他自己無可奈何的人生。殘酷的世界殘酷地運行著,也許只能夠祈禱,或者用力向前奔跑,所以才不會被殘酷的巨輪給捲入或輾成碎片。

「今晚我把配置圖給你。」雷澤爾見到少年提著那桶作工精細的暗器,站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氣,彷彿耗費很相當大的力氣才說出口,留下一句話後離去。

雷澤爾的眼睛微微睜大一些,他有些訝異,又很想笑,毫無理由,如釋重負的笑。

少年比他想得要更聰明,或者是,有智慧。

Por una cabeza

仍舊是好友阿葉家的孩子,這次試著寫了紫雲中心向的過去。
標題是寫完之後才下的,但總覺得這兩者相當符合。
原噗在此

20200604 噗幣轉蛋

噗幣轉蛋 祈茵(林祈勳)X夢遠(陳杏柊)
原噗在此

2020年6月5日 星期五

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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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裡,看著令人觸目驚心的場景,找不出一點詞句來形容現在的感覺。

生命易逝,血染紅了河水。

幾個黑色衣服、身後有翅、手拿著鐮刀的人站在那裡,靜靜的不動,彷彿在等待什麼。但我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搜救隊持續救援,冬天的氣溫讓本就冰涼的河水更是刺骨凍人。防寒衣在這個時候很有必要,防寒衣裡頭的輕便雨衣也不能忘記,背上氣瓶和其他裝備,我從救生艇上下了河。

水十分混濁,血的腥紅和泥的濁黃混在一起讓視線更為不清楚。我本來就不熟悉這片水域,是臨時調派過來支援的,無論是氣候還是環境,一切行動都相當不利救援,只能小心翼翼,或者——求救於神明。

我仍然祈禱能從那些傢伙手裡搶下人命,儘管我早就知道,祂們會帶走的都是本來就要走的。而且能夠被帶走的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若是靈魂在世間遊蕩,總不是好事。

我想,我不算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這裡粗略看過去的三、四十個黑衣有翅的「人」,是我在現場看過最多的一次。

921那年我不在,所以這已是我見過最多的場景了。

在水裡總會讓人失去時間概念,尤其在這樣的條件下,心跳比平常來得似乎快些,好讓末梢冰涼的血能夠重回臟腑,但我本來就不依靠心跳計算時間,體能良好的我,時而是每分鐘五十五下,時而是五十七。

在水下過去多久?我知道現在的感受會比平時來的更漫長,雖然好像過了三、四十分鐘,但或許不到十分鐘吧。在哪裡?到底會在哪裡?一寸寸的前進,河裡的石頭縫隙間,是否會藏匿微弱的生命?

好長的頭髮……我被黑色的絲線糊住了眼睛,是一個女人嗎?太好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太好了。我還沒看見身體,本該確認她的位置的,我卻伸手抓住了那些頭髮,大概是因為我的臉被糊住吧,才下意識的那麼行動。


01

「張家俊!你他媽的!清醒!」我感覺被一股力道給晃動,暈得我想吐,睜開眼我看清楚晃我的人:「陳騏亮你幹嘛!」

「你差點就葛屁了,神經病啊,為什麼摘二級頭!還有現在都多久了,你的潛水錶呢!」陳騏亮吼我,但我……我怎麼了?

「嘶—— 好冷,為什麼這麼冷。」沒能弄清楚自己的狀況,我冷到牙齒打顫,手指麻木,除了失溫我想不出還會是什麼情況,但失溫是正常的,我穿著濕透的防寒衣,半個身體泡在河裡,我想起來了,我來救援的,但我卻不記得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狀況,騏亮剛剛說什麼?我現在的確沒有咬著二級頭,還有潛水錶,出隊前是有的呀,不可能會忘記的。只是覺得還不到時間,我沒有查看,但錶呢?

「先上岸,還能動嗎?」騏亮扶住我,防滑鞋下滿是青苔的石頭還是需要注意些。

「應該輕微失溫,沒事。」忍著寒冷我向岸邊去,到岸邊就會有毛巾了。

「沒事才有鬼,我看你整個人突然就像被鬼抓一樣整個人往下去,原本想說你是不是看到人要下去,我想說過來支援你,啊你咧?整個人突然就無去了!」騏亮的語氣誇張,雖然他平常就很浮誇,但我仍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到一絲驚惶,他嚇到了。

「我真他媽是到處找你耶,才出那麼大的事情,你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你還有印象到底為什麼會那樣?」騏亮對我連珠砲不停,也不管我能不能回答,突然語氣又慢下來:「……是不是看到那個啊?……就是那個、紅衣服的那個。」

「你想太多,戲說台灣看太多喔。」紅衣服我是沒有看到,黑衣服的倒是不少,但祂們是無害的,祂們沒有任何理由要人死亡。

「隊上不是有傳說嗎?每年七八月的紅衣。」紅衣是抓交替的故事,大豹溪那邊傳說抓交替的,只不過是用來唬爛那些剛拿到救生證就覺得自己跩個二五八萬的小毛頭,不要隨便帶朋友說自己能罩誰,真的不小心溺水,結果死的還是我們這群穿紅褲子的救生員。

「這裡不是大豹溪。」我回騏亮一句,而我們也到岸邊,馬上有人給給我毛巾和熱薑茶,儘管還是冷,現在比剛才好很多:「謝謝妳。」我對給我這些的女生道謝,女孩子盯著我看了幾眼,低聲說了不客氣又跑回旁邊的物資區,大概是我長得很帥的緣故吧,她被帥到害羞。

「上岸還是冷到靠北。」用大浴巾胡亂擦拭身體,騏亮往我旁邊坐下,我們兩個就這樣隨意的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濁黃的溪水,想著還有多少人能在黃金48小時內救回。

「真的很冷。」我的上下排牙齒不再打顫,身體也漸漸回溫,但東北季風在河面上吹還是很難受,濕透的防寒衣防寒的效果就跟拿7-11賣的透明雨傘要遮陽一樣,優秀。

我們沒有乾式防寒衣,這很正常,一直以來政府都是讓人拿命在開玩笑的。說是救難是我們的功績,我寧可一輩子不要,今天活了下來,明天呢?就這樣的狀態不是今天死在水裡,我也會死在火裡。

或許幹這行就是心裡會有些戾氣、有些抱怨、有些怕死,還有怕見到死亡,生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說這是誰的問題、誰的錯。但今天閉上眼後,誰也沒有辦法擔保是否能夠再張開眼。

黑衣拎著一個白色的東西從我旁邊走過。我很清楚那是什麼,而我無能為力。

「其他地方支援也趕到了,現在下水都是15分鐘,你先休息一下,嚇死我,你不想說就別說了,這次救援完成後我們去吃豬腳麵線。」騏亮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留給我一個人的空間,四周救難的吆喝、記者的急切問句和相機快門的聲音,都好像有點遠……有點模糊。

02

那個長髮女子被撈起來了嗎?我一口喝完手裡的薑茶,很辣、也很醒腦,剛才的渾噩都一掃而空,手撐地板站起後我環顧四周不知道騏亮和其他人在哪。

我猜搜救已經慢慢往下游去,希望剛才那個女生有被撈起,無論死活。老實說,泡過水好幾天的實在不美觀,一不小心都覺得皮肉會分離,臉根本不是人形,膨脹的讓人三天吃不下飯。剛才那樣的長頭髮應該是女孩子吧,女孩子都愛美,不會想在水裡那麼久的。

「在這裡喔。」我聽見女性的聲音,但我看不見人,這裡根本沒有人,不知為何的霧好大,現在是什麼時刻?我抬頭看天空,就跟每一個台北的冬天一樣,天空鋪滿陰沉厚重的雲,見不到一絲陽光,但我想還是白天,太陽還未下山。

看不見,就像剛剛在水裡那樣,我感受到我的臉被什麼東西給觸摸,冰冷而帶有濕滑的感受:「跟我走呀!」

我想就是那個發出聲音的東西碰我,或許我不應該那麼鐵齒的。

每一個水域都有自己的傳說,無論那個水域死的人是多或少。

騏亮總是信這些,喜歡唸個七八百次的,每次帶菜鳥下溪訓跑去置辦供品、香和紙錢的也是他,若能順利退休他應該去當廟公。

所以我是遇到什麼了?魔神仔?或者是吃人的妖怪、抓交替的鬼?

我記得以前聽過誰這麼說,有些地方死人是為了上供,我在的那個鄉鎮,沒什麼出頭的人才,也據說是那裡的妖怪把地靈人傑的氣給吃了,所以天才都要被壓一頭。

「你以為交通事故是什麼呀?小可愛,」剛剛那聲音又再次出現,彷彿是在呼應我的思考:「鐵路開過去,每年出現幾個刀削肉就是給祂吃的呀。」

「哎呦,小帥哥,心地挺好的不是嗎?擔心死更多人的話不如和我交換?」聽起來是抓交替的,但我拒絕:「滾!」

「反正你也出不去,我就跟你慢慢耗吧,嘻嘻。」我看不見那個東西,但我感覺到他或她不斷在我身上揩油,幹。

聽說鬼打牆的話閉著眼睛就能走出去,我打算依靠直覺試試看,所以我閉上眼睛,然後我看到了河面上那幾個黑衣。

黑衣是無害的。不知為何,我如此深信著,儘管看過祂們搶在我面前帶走過多少生命,我的直覺總是讓我認為祂們是可信賴的。

「救命。」我朝著黑衣的方向大喊,卻沒有聽見我的回音,這一片霧就像是另外一個空間一樣,像是被貼滿了消音海綿的房間,可怕的寂靜讓我的耳朵、我的腦和思考都被奇異的戰慄感佔據。冰冷的觸感自尾椎向上爬:「答應我吧?」

「不是還想救人嗎?」

「救命。」我忽視那些聲音,對著黑衣的方向又喊了一次。

我見到黑衣有成人那麼大的翅膀張開朝我飛來,好像只有一瞬間就從河的那邊到了這裡,黑衣手上的鐮刀劃破了白霧,一名長髮凌亂被黑衣用鏈子捆住的女人,渾身散發著黑氣。

是了,我不曾記得黑衣有揮舞過那把鐮刀,這是第一次,儘管我無法確認我是否看到的總是一個黑衣,起碼這次就有近三十個黑衣,但我不曾看過黑衣動過武器,鎖鏈也是第一次。

儘管黑衣是一身黑,翅膀卻是潔白的,好像有光一樣,祂很高大,或許有兩公尺到三公尺那麼高。

「又見面了,張小弟。」轟隆隆的聲音,好似自心底傳出,沒有透過耳朵,但不知怎麼地,我就是聽懂了:「去把握還能把握的生命吧。」我仰著頭看著祂,好像看到祂嘴角的微笑,又好像看到悲憫的神情,像是上次被騏亮抓去參拜的地藏王像。

他的鐮刀往河面方向點了點,又對著我點頭,似乎白光一閃,我便看不見祂和那個渾身黑氣的女人。我仍然坐在方才騏亮離開的地方。

河面的那處尋獲了一個活人。

我不由得的想,或許人不能太鐵齒。

發情在陰天時

趁著阿葉開逆轉蛋,寫了她家孩子的車。

有如我的短記-1

 01 那是一個時代的味道,人類總會有一些被人記住的時代,被銘記、被重製,那個時代被世界寵愛,被時光美化。 時代裡的人們面目模糊,氛圍、音樂和風格卻被蝕刻成印象。 02 上升期。 一種自認為能夠對抗萬有引力的名詞,形容維持著某種狀態的一段時間。 何嘗不是因為另外一種引力,才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