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應蛋主要求,替攻受打馬,抹去一些具有識別度的內容。
無限延長
受方曾在漫長不見希望的日子裡過了很久,所以疫情不過是一個過程。其實在歐洲某國的日子比他前半生好得太多,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就不會有多少有色眼光。最起碼他的理智是這樣告訴他的。情緒是另外一回事。
情緒一直都是另外一回事,就如這段被隔離的日子,跟正常的生活就是完全的兩回事。歐洲某國人一被關起來就發瘋,但老實說,歐洲某國人會唱歌的人還真不少。有時,窗外的人唱歌攻方便把窗前的薄紗拉起來,讓他一邊看著窗外唱歌的人,一邊承受。他沒那麼喜歡,但窗外人影的動作帶給他的緊張感;攻方輕觸他的脊椎帶來的戰慄感,還是讓他有點興奮。儘管性事上他是承受的一方,但他得承認,攻方包容他太多了。在這近百天隔離的日子裡,兩人相處的時間比過去都來得要長,卻沒有什麼不愉快。
受方前半生擁有的很少。持有、擁有、佔有,其實這三種事物之間的區別他很清楚。有些東西在手上留不住的,是持有;擁有是即使被他人拿走,他也還是可以拿得回來的東西,他多次和人打架,為得不過是奪回他的所有物,他捍衛他的擁有;最後一種是佔有──受方知道得很清楚,佔有是將本不屬於自己的事物,據為己有;搶奪他人財產是如此,活得幸福亦如此;他不相信幸福,或許這個世界上會有幸福,但怎麼會是他的,除非去佔有。
和攻方一起,儘管生活的範圍只有攻方的屋子,他也覺得很幸福,而這種幸福有時盡,疫情結束後,攻方會出門;不屬於他的東西終究會離去。象徵幸福的藍色青鳥,就算偶然停在他的窗前,最終會朝天空離去。
這間屋子裡滿是攻方的味道。沒有事情需要做的時刻裡,他們從床、沙發、玻璃窗……酣暢淋漓。他會因為自己的情緒不知所措:「幹,白癡哦。」但攻方是他的癮,他戒不去的習慣,他拉不下臉,卻渴求對方──從背後被抱著的時候、在對方臂彎醒來的時候。他不愛喝酒,但他喜歡攻方身上不喝酒也帶著的淺淡酒味。
受方在開放隔離的禁令時,就去買了大鎖,翻出了他曾經用來綑綁自己的繩子。人是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二,他對攻方的需求永不足夠。如果一樣事物能夠佔有,那為什麼要分享?難道這個世界會給他一丁點仁慈嗎?若是有,他便不會有那樣的童年,也不會與攻方相遇。若這世界每一個人的相遇都是無數個偶然組成的必然,那他經受的痛苦便是與攻方相遇的路。
那就是終點了。受方拒絕繼續前進,他沒有繼續向前走的理由,所以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等出門採買的攻方回來,鎖上門,將隔離的日期無限延長,告訴攻方,那群腦缺的歐洲某國人根本不懂得防疫,說他出去髒死了,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推他進浴室。讓攻方沒有空餘關心被鎖上的門。
──讓隔離的日子無限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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