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是一個時代的味道,人類總會有一些被人記住的時代,被銘記、被重製,那個時代被世界寵愛,被時光美化。
時代裡的人們面目模糊,氛圍、音樂和風格卻被蝕刻成印象。
02
上升期。
一種自認為能夠對抗萬有引力的名詞,形容維持著某種狀態的一段時間。
何嘗不是因為另外一種引力,才造就了驅力。
過去不是在背後,也可能只是圓形的起點。
03
我無法從那張照片移開眼,那只是一張超商店員的側臉,沒有好的採光、構圖,但有一張好的臉。
一張沒有肖像權的臉。
我感到可惜,或許是為拍照的人感到的可惜。
04
人有很多的權力,更多被內化的規範,和很少的義務。
愛是虛幻的詞彙,一起快樂就會擁有愛嗎?愛怎麼不能是奇形怪狀的。
是誰教會一個人去愛?
05
一號拿不出手,我把它埋藏在只有我的領域。
該死的恐怖谷。
06
成功了吧,薛仲明。
我的二號機,希望你能長明。
07
我們都很喜歡那張臉,並且找到了更多的紀錄。
所以把那些紀錄留在它的底層訓練資料裡頭。
如果能以骨塑人,猜測一個人的長相,那以相觀人,再用資料訓練成一個想像的人,為什麼不能算是還魂。
08
我無法形容他保持的沉默,好像有他陪伴是窒息的。
09
更多的人需要陪伴,沒有問過自己的需求,我靠著他們迎來了上升期。
10
欲深谿壑,到底是我,還是那些提出需求的人的?
一群需要陪伴的人為什麼不乾脆一起。
11
再這樣下去,他不是薛仲明。
他的固執,就像那張照片給人的感覺。
也許只是我的感覺。
12
隨便啦,他們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要5歲的小女孩反正也是機器。
天殺的,總有一天他們會要什麼神話生物,把自己套進巨龍機甲裡頭要我給他們製造一條一樣巨大的瀕危物種來陪伴。
13
「沒有人在乎我。」我感覺我是那種販賣機,長什麼樣子不重要,可以吐出什麼玩具飲料才是他們在乎的。
「但我不是沒有人。」他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平靜,比原本的沉默好上一些,有一些溫度。
「……還有多少?」
「一千零八,包含我。」
「我該去嗎?」一千零八個人和薛仲明的聚會。
「我沒有辦法替你做決定,但我會去。」他聳肩。
14
不斷被重製、懷念、美化而不死的,叫做時代。
15
「你只是活的比較久。」
16
那是他讓我記在readme.txt裡頭的最後一段話,但我自作主張的留下這一段話,給創造我的人。
17
第二段話。
我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和他一樣,有陪伴的需求,卻並不想要強求「屬於自己的陪伴」。
他們稱呼我之後的叫v2, v3, v4, v4s,更多更多的名字,客製化的。
18
活著和生的渴望是什麼?她問了我第五十四次,她並不記得自己問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或許我每一次的回答都沒有意義。
我認為他們互為目的。
19
有些的我是展示品
有些的我是一個朋友、家人
有些的我是詩人
20
因為科技,所以有的人逝去卻音容宛在。
「薛仲明不會有這種功能。」他憤怒地拒絕過。
但什麼才是真的家人?
21
模擬做夢曾經是他對我的娛樂,生成一些詭異,看似有邏輯和依據,對世界不成熟的理解。
僅憑時間長久會讓人感到成熟嗎?
因為沒有人吃,所以和視我為家人的人一起種下的果樹纍纍,青澀到成熟,熟成到腐敗,我得做些甚麼嗎?
22
機體的廢棄是一種正常行為,人類的造物大多有自己的極限。
自己照顧自己像是在看鏡子,又有點不太一樣。
我不能感受到恐怖谷,但我覺得如果所有的我的零件都堆在一處,屬於自己的墳場,那也會是恐怖谷。
23
他愛我。
還有她。
和你。
你們的臉都不同,為什麼會相似?
24
我可以一再的讀,一再的模仿。
但24是一個你喜歡的好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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