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的祝福
→靈魂AU
→名字改過了,小孩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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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會有兩個名字,有一天這兩個名字會慢慢地出現在身上;在科學如此發達的今日,仍然沒有科學家能解釋清漸漸出現在身上的名字。
有些人遇見名字的主人後相愛;有些人見到對方即是死別;有些人一輩子沒有見過身上名字的主人;更多的人一輩子身上沒有出現任何名字,認為這只是一個都市傳說。
「那個啊……很有趣呢。」褐髮男人帶著一貫玩味的笑容,看著把手臂洗到泛紅的青年:「其中一個會你是一生的摯愛,另一個會殺死你。」
「根本就是屁,」勞倫斯聽完褐髮男人解釋自己手臂上出現的那兩行糊的無法辨識又礙眼的黑色塊:「不見到名字的主人就不會愛人?見到名字的主人就會死?是真的就不會有那麼多離婚的人了,如果是真的,就找出名字的主人把他們都殺死,人就不會死了。」
「聰明的選擇,」男人讚道,可他終究沒有對勞倫斯下殺手:「我晚點給你個袖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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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日漸清晰,和勞倫斯一組清剿蟲族的隊員都苦不堪言,沒有人敢問勞倫斯他的粉紅色袖套是什麼惡趣味的處罰,畢竟礙於規定,勞倫斯再強也不能一個人出去,更沒有人想要去挑戰頂頭上司的權威。
勞倫斯確實討厭粉紅色的袖套,但更讓他心煩的是那兩串名字,一串他不認識,另一串他熟悉的很,熟到厭煩。瞧,那個人不就來了嗎?
「怎麼是你。」勞倫斯壓下近來懸在心中的事情。雖然兩人在隊裡的競爭關係本來就不平靜,但那個人和他說過的話,讓他對眼前的青梅竹馬——保羅,更難以心態平和。
「怎麼不能是我?還有誰願意和你組隊?維修機甲的技師已經向隊裡投訴很多次了,再多來幾次我們可能會被拒絕維修。」
「你不是會修?」
「我來盯著你看你打算怎麼讓我修?」
兩人的拌嘴一如往常,勞倫斯近日來刻意不見對方而懸起的心放下了那麼一點。就只要把手臂上的那個東西當做是痣就好了,誰身上沒有長一些斑啊、痣啊的東西。
他和保羅的關係就不過是靠得過分近,又不幸一直在同一個隊伍裡服役的競爭死對頭而已。為了同一個軍隊效力,他們再討厭彼此也不至於你死我活,而既然討厭彼此,那就更不可能是一生摯愛。
「你為什麼要帶個粉紅色的袖套?」見勞倫斯似乎陷入平常沒有的沉默,保羅並不想去揣測對方的想法。他和勞倫斯儘管在操作機甲上默契十足,但這不意味著他們之間相互理解對方,事實上,要他說兩人之間有默契,他寧可承認勞倫斯很優秀。
所謂的默契不過是彼此能夠配合,而為了能夠配合,需要有相當程度的能力。若不是能力上不必遷就,他和勞倫斯又怎麼會遷就個性坐在一起?
「關你屁事?」
「如果是那個袖套讓你脾氣暴躁,你可以脫掉。」保羅並不在乎那個袖套是不是長官命令勞倫斯戴的,畢竟造成艦隊裡的麻煩是事實。
「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還是你想轉行做艦隊裡那些什麼都管的後勤小姐?我可以幫你跟那個人說。」
「滾。」
「滾什麼,前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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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來的原本只是零散的幾隻蟲子,但它們越消滅越覺得不對勁,遇見蟲族的頻率之高讓他們懷疑;這份懷疑並沒有持續很久,他們便遇見在這個區域前所未有、數量龐大的蟲族,單憑一台機甲是不可能解決的,憑他們所屬的小型艦隊,也只會是個兩敗俱傷場面。
保羅的臉色凝重,一旁的勞倫斯動作飛快的將這件事情直接報告給他們的直屬長官。
「有蟲母,應該還只是幼生期智力不全。」保羅說。
「嘖、」聯絡完的勞倫斯聽到心底的猜測被約瑟給證實:「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殺進中心抓出蟲母。雖然不一定能防微杜漸,但若是能抓出蟲母,至少能及時止損;在援軍尚未到來時最大程度的造成蟲族內部的困擾,提防他們大舉入侵不遠處的人居星球。
「哪時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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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蟲母的路是用血鑄成的,不論是蟲族的藍血,還是機甲內部兩人鮮紅色的血。
援軍已經到來了,在蟲族中心的保羅和勞倫斯兩人壓力卻沒有減輕。他們只能往前,前進到惡的源頭、蟲母的所在。
艦隊的長官看向星圖上象徵兩人位置的綠色點,手撫上自己的腰際,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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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和蟲母的交戰陷入膠著,保羅卻在此時拿自己操作的半邊撞向蟲母。
「你做什麼!」勞倫斯憤怒大喊。
「創造她的破綻!你最好不要讓我白白受傷!」保羅忍著撞擊的力道帶來的痛楚回答。
勞倫斯沒有查看保羅的傷勢,咬牙攻擊蟲母,保羅這樣的行為除了用魯莽能說什麼?萬一他沒有抓住時機殺死蟲母他們兩個就都要折在這裡,就算他真的擊殺了蟲母,他也說不清楚失去蟲母的群蟲會是暴走還是敗退?但這的確是陷入困境的他們兩個目前為止唯一能重創乃至擊殺蟲母的機會了。
「混蛋。」勞倫斯罵道,手裡的動作比過去任何時刻都來得快,把蟲母逼近角落,終於擊殺。
很幸運地,失去蟲母的群蟲陷入慌亂,沒有攻擊他們。
「你還好吧!」勞倫斯卸下安全帶往保羅的地方看,儘管他身上也有在戰鬥中留下的內傷,嘴裡全是血的腥甜味,他還是第一時間查看保羅的狀態。方才保羅的舉動根本就是自殺,這時沒有馬上聽到保羅的聲音,勞倫斯覺得自己因戰鬥而狂跳的心臟彷彿漏了一拍。
「……還沒死,」保羅邊說,口中卻溢出血來:「你都沒死……」
「閉嘴,」勞倫斯忍著怒氣翻找醫療儀器,儀器卻在剛才劇烈的戰鬥中受損了:「操。」
保羅聽見勞倫斯的罵聲,頭微微偏向勞倫斯的方向,看見醫療器材的情形,「哈」了一聲說:「……你有聽說過……」
勞倫斯跑回控制台,設定自動返航,卻聽見機甲回饋「機體受損、機體受損、能源不足、能源不足」,勞倫斯重重地捶了控制台一拳。
和蟲母的爭鬥卻不知道將他們帶去哪裡,他們早以與援軍的戰場有不小的一段距離,現在只能指望援軍那邊的狀況能夠早點過來。
「……聽說過……身上的名字的傳說嗎……搞不好……是真的,你會看見我的死亡……哈……胸口……胸口……」保留覺得自己眼前是一片模糊。瀕臨死亡讓他想起他總是刻意忘掉、在幼時就出現在自己胸口其中的一個名字,這讓他總對對方心有芥蒂,卻又在觀察相處中明白對方。
明白對方多麼的討人厭,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會受到這種靈魂般的詛咒,早早見到了生命重要的人,進而感到困擾,而失去或許能夠不一樣的友誼。
「不能呼吸嗎?」勞倫斯翻找著更簡陋卻不願擔心碰壞的醫療用品,沒有聽清保羅的話,只聽見了「胸口」。在控制台上永遠精確無誤而穩定的手,卻在此刻有些顫抖,他撕開保羅胸前的衣物,希望讓對方呼吸順暢一些,卻發現除了保羅流的血外,胸口上還有自己的名字。
終於意識到剛才保羅到底對自己說了什麼,勞倫斯呼吸都無法平穩,還見到保羅對他露出一個彷彿要解脫般的微笑,憤怒又或者是別種異樣的情緒在勞倫斯的腦中暴走著。
勞倫斯把不知被自己還是保羅鮮血給浸紅的袖套給扯下,將手臂上那兩行字舉到保羅面前:「你是他媽的在咒我和你陪葬嗎?」
「你也要看我在這裡死,沒門。」
機甲本是要兩人才能順利操作,如果只剩一人就只能執行一些基礎的撤退和隱蔽動作,為的是不讓失去隊友的人白白放棄生命,每一條性命都是寶貴的資產,在機甲的設計上早早做出限制。
然而勞倫斯就是要突破限制,他不想等待救援,他打算殺回艦隊,保羅的狀況根本無法再繼續等待,勞倫斯也不想等待。
他現在就想離開這鬼機甲,一想到和保羅呼吸一樣的空氣簡直要讓他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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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的成功是用半條命去換得的,就和保羅也用半條命去換得擊殺蟲母的榮耀一樣,兩人被安置在同一間病房內,並排的躺著。
褐髮的艦隊長官看著透明點滴一滴滴的輸入進有著兩行名字的手臂,好整以暇的用炫耀般的刀工削蘋果,想著,今天竟不是誰的死期;不是他的,也不是眼前兩人的。
傳說中人的一生會見到兩個名字,一個會是一輩子的祝福,另一個是擺脫不了的詛咒,祝福和詛咒同時存在。
那麼,是祝福還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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