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恆晝完,第三部躺在書架上
✵沒看過螃蟹本,內容可能衝突打臉
✵意圖日常腦洞,奈何劇情大暴走
✵角色屬於作者,OOC皆屬於我
✵哈維恩回老家,全程掉線
✵近萬字故事,已完結
✵無CP,微重漾玻璃渣
✵用心寫故事,用腳取標題,真•取名廢,歡迎提供好標題
以上OK,GO!
§農曆七月十五日 接近中午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褚冥漾對原世界的海邊印象其實不太好,得益於他前半生不斷用種族能力自我詛咒,他去海邊沒有死都是妖師或爸爸那邊的祖先積德保佑。
原本老媽去找出差的老爸以後,褚冥漾沒有什麼回原世界的必要……不過昨天他走進會計室找夏卡斯請款……兼拉不住西瑞又砸壞古蹟的賠款時,看見人馬桌上有杯很是眼熟的東西。
§農曆七月十四 15:07
守世界 Atlantis 學院 會計室
夏卡斯見褚冥漾的注意力在他桌上:「前陣子右商店街新開的飲料店,好像是仿原世界滿有名氣的飲料,開幕也學了原世界的行銷手法,第二杯半價,想試試看嗎?我還有一杯算你原價就好,十卡爾幣。」
您老大是什麼品種的奸商啊,賣人十卡爾真善良,原本可以直接搶我的,還願意送一杯珍珠奶茶,褚冥漾暗自腹誹。
見褚冥漾興致不高,不知是出於看戲或是真人緣差勁沒有辦法找到可以和他第二杯半價的朋友,夏卡斯又補充:「據說是抓快懷孕的黑牡蠣,喂他們吃蕃薯下珍珠加黑糖煮過,放進阿薩姆妖精產區的茶葉和酪馱產的奶一起製成的奶茶,你知道的,因為阿薩姆妖精的脾氣和語言不通,茶葉取得不易,更何況要小心十年一度黑牡蠣王甦醒的報復,收你十卡爾幣不為過吧。」
果然不能期待看起來平常的東西出現在右商店街可以多善良,褚冥漾甚至懶得吐槽那些聽起來很耳熟,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名詞。
「很好喝,你要不要試試看?高中生不能隨意進入右商店街,就算接下來你就要進大學了,現在你還是高中生,過了這個山,就沒有這個店了哦。」夏卡斯一點都不覺得這麼大力推銷這個飲料本身感覺就很奇怪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好奇那個飲料,而是因為很熟悉那個飲料,所以才多看幾眼的?」褚 • 台灣妖師 •冥漾如是說。
「噢,怎麼說?說說看。」夏卡斯很感興趣的樣子,不愧是會計室之首,一點都不把堆積成山的文件放在眼裡,很有閒情逸致的閒話家常。
「台灣是珍珠奶茶的發明地,十卡爾幣應該可以買超過100杯的珍奶吧?就算考慮到通貨膨脹,應該都可以。」雖然金錢觀逐漸守世界化,幾次回家飲料都跟便當差不多貴真的讓褚冥漾感覺這個世界的變化其實也不慢,搞不好沒幾年就會趕上守世界的物價。
「不然這樣吧,褚同學你替我去買500杯珍珠奶茶回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你攔阻這次搭檔不力的求償,順便給你幾個在台灣的輕鬆任務,如何?」人馬 • 只說不和妖師計較,沒說不和殺手家族的雞計較 • 錢鬼 • 夏卡斯一臉褚冥漾賺翻的表情,說出了坑光家產不吐骨頭的話。
被坑了,意識到這點的妖師無奈回問: 「什麼樣的任務?」不用想就知道500杯珍奶大概會拿去高價賣其他人,但拒絕人馬難保下次會分到其他什麼奇怪的任務,就算他不是袍級可以拒絕任務,也不想在其他時候被坑,或者哪次因為古蹟輕微擦傷之類的奇怪原因,被迫辛酸再偷學長內褲求發家致富。
死道友不死貧道,邪惡妖師褚冥漾對協助夏卡斯成為珍奶黃牛毫無受到自己的良心譴責。
「幾個驅鬼之類的小任務,最近好像特別多小鬼,平常擺著沒什麼事情,不過就是擔心聚集太多會量變產生質變。最近守世界也不太安寧,原本駐地的袍級應該夠,現在倒是把這種任務都發來學院給學生練手了。」夏卡斯一邊翻著文件一邊挑了幾個出來:「但公會那些袍級都不一定有原世界常識,學校這群學生派過去是要讓多少支援袍級去洗腦。」
人馬的眼白真的很白,褚冥漾想,不過他很能理解守世界明明各種族有各種規矩,多到在其他種族地盤上廁所搞不好都要擔心是不是脫褲子的順序錯誤,明明能夠接受各式各樣的規矩,但這些有禮貌的火星人到原世界每個都混亂無序讓他膽顫心驚。
「小朋友,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們要洗幾百顆腦袋吧。」夏卡斯的聲音帶著陰寒的笑意,妖師放棄腦海裡頭MIB燈光的洗頭店幻想,順著通用語的語意搖頭,雖然妖師不怕得罪人,但他褚冥漾沒事不想得罪負責洗頭的袍級。
§農曆七月十五日 接近中午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那就是為什麼褚冥漾現在在海邊的原因,他先打電話分了好幾家OO堂,訂50到70杯不等的全糖去冰珍奶。一次訂500杯又不送到公司或學校,他擔心會被當怪人或者被拒單,而且一次做500杯感覺店員會很可憐。
暑假短期打工風險高,他可能是最清楚的人吧。
其實時間還很早,尤其是接近中午,熱的連鬼都懶得出來,領飲料也還不是時候,褚冥漾來海邊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搞不好可以早點收工。
其它地方只要檢查有沒有邪惡的東西,管好自己的腦袋不要想到黑術師和食魂死靈,再祝禱一兩句避免鬼魂不安份聚集,夏卡斯所言不假,確實對他而言是輕鬆的工作,利用妖師利用的理所當然。
任務描述上描述在海邊目擊到不明物體,已經在半夜嚇到好幾個人,雖然都被當成喝醉酒的胡言亂語而不被採信,但由於證詞的一致性,公會還是認為應該派人調查……如果有人手的話。
人手,褚冥漾,在工作前覺得他該去吃冰,太陽有夠大,海灘上的人也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守世界裡好看的王子公主很多,就連他自己都在希克斯和自家姐姐慘無人道的壓迫下有不錯的身體線條,海邊亮麗的風景線對褚冥漾而言吸引力不大。
反而那些零零碎碎,幾乎無法成形,來自人心黑暗的語言,像是小雞見到母雞一樣的快樂衝向妖師。完全不顧妖師是否想要聽取、是否有共鳴。
褚冥漾感覺又熱又浮躁。原世界的人類活的可真好,都是一些很正常的煩惱、忌妒、猜疑,這些人既不是全然的白,也不是全然的黑,沒有什麼力量感讓他們既黑又白,被守世界安全且無知的圈養在原世界裡,恣意放肆地攫取大地,污染天空,又不因為自己的行為念頭付出多麼大的代價。
人這麼多,還有不少垃圾,褚冥漾不確定他可以把米納斯放在這種環境吸收到什麼能夠滋養的水氣。
隔開那些惱人的人性低語,褚冥漾專注於自己眼前的清冰,清涼和甜食帶給他那麼一絲絲的好心情,順便和看起來就很像在地人,挺著鮪魚肚穿著白色吊嘎、鬆垮短褲踩著黑色拖鞋的老闆搭話:「老闆,聽說這邊晚上會鬧鬼喔?」
「那都人家亂講的啦,哪有那種東西,現在不是農曆七月嗎,你看大家說七月不要玩水容易死人,我們這邊還不是人那麼多,有救生員看著安全水域啦!」像是擔心有什麼傳聞讓他不好做生意一樣,老闆話很多:「就算是有,你不去惹他也不會惹你,我跟你講啦,對鬼神就是要敬而遠之,啊你這麼年紀輕輕的還那麼迷信哦?」
話都給你講就好了啊……褚冥漾一邊吃冰無語,一邊聽這個大叔自己講漏嘴,搞不好可以套得到阿伯更多消息,褚冥漾放下杓子:「我是看到網路上有這個消息,很好奇才來的啦,阿伯沒有用社群網站嗎?很多人都是想要知道才來的,有兩千多個留言捏。」
「真假,你們年輕人真的是不怕死欸,那隻那麼大那麼綠,螢光色的,看到就嚇死,還想組團看噢?」Bingo,找對方向了:「阿伯,你不是說敬鬼神就好了嗎?有多大隻啊?我聽說是像人一樣大隻用爬的,他會攻擊人嗎?」
「我不知道啦,喝醉了,就遠遠看到海灘上有奇怪的綠綠的東西啊,還以為是情侶去海灘放煙火,但沒看過跑那麼快的。」
「阿伯有聽過有人清醒的看過他嗎?」
「無捏,都是喝醉才看到的,你成年了嗎?你想看就傍晚買幾罐台啤,不會喝可以買18天,反正有點醉醉的你就會看到了,我這邊也有賣,可以跟我買。」
「好啊,晚點再來跟阿伯買。」阿伯知道的消息差不多套完了,褚冥漾冰也吃完了,他在腦內和幻武兵器討論幾句,決定去海灘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痕跡。
「冥漾!冥漾!」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在原世界認識自己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緣分,除了幸運同學……那聲音聽起來好像真的是幸運同學……?一轉頭就看到和過去看起來差不多的幸運同學衛禹。
原世界,真小啊。
「果然是你,冥漾你回來了啊,回來放暑假嗎?」知道褚冥漾大部分時間在另外一個世界掙扎求存,衛禹很是熱情的問。
「呃,算是吧……來這一邊處理些事情。」在放暑假的時候回台灣買珍奶順便打工賺外快應該算是一種放暑假沒錯……吧,雖然都是在台中,但這裡離他們的住處也有不短的車程:「你呢?你怎麼會在海邊?來玩水嗎?」
如果是的話,雖然知道幸運同學很幸運和自己完全是兩個極端,但在不知道是否真的安全的情況下,褚冥漾還是想勸昔日的好友早點回去。
「也不完全是啦,你記得國中同學嗎?後來還是不少人都有聯絡,趁大學前暑假一起來聚一聚,加上最近聽說這裡有有趣的東西,順便試膽,會在這邊住一晚。」
國中同學……褚冥漾試圖從模糊的記憶裡找出幾個有印象的名字,卻都是一些自己被天外飛來的籃球打到的悲傷記憶:「何政嗎?」那可不是什麼很好的記憶,想起KTV的經歷,如果不是那群人會比較好,褚冥漾擔心現在的自己會手癢,或者隨意詛咒人家吃泡麵只有粉包。
「對,就那群。」嗯,心想事不成的慣例在正常發作呢。
「你怎麼會和他們一起呀?湊熱鬧?」
「來的人不少啊,大學以後大家就會分散各地了,見一見也沒什麼不好的,」衛禹停頓了兩秒:「而且我家裡頭那隻帝王蟹吵著想過來吃飯。」說著衛禹指向路另外一邊被黑袍洛維抓住的帝王蟹。
……那不是那隻很衰的魔王蟹嗎,在海邊來吃飯還是想被當飯吃啊?小心被人類抓起來煮海鮮鍋。 褚冥漾傻眼,他見過遛狗、遛貓、遛鳥甚至是遛龜的,沒見過遛火鍋食材的,還是黑袍遛肥美帝王蟹。
跟著褚冥漾視線,希克斯看到那隻螃蟹後在褚冥漾的腦袋裡笑到超出失禮的程度:「我第一次看到那麼沒出息的魔王,比這個世界兵器還爛。」魔龍一邊幸災樂禍,一邊不忘損自己的契約者兩句。
褚冥漾和路另一端的黑袍點頭致意過後問起衛禹:「那隻帝王蟹打算來吃什麼啊?」
「好像是什麼靈魂小碎片,說就連透過網路影像和文字都看得到滿出來的靈魂小碎片,被海水沖刷的碎碎的,很適合他一夾一個吃。」衛禹看起來沒有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但這不妨礙他理解那可能是螃蟹魔王的零食。
「就是那些煩擾你的人心低語啦,一個魔王混到吃那些人性小垃圾活下去也太慘了。」希克斯在褚冥漾的腦海裡說。
「你們吃午餐了嗎?」褚冥漾不想在衛禹眼中自言自語,也快中午十二點了,乾脆找地方坐下聊。
「噢,其他人應該已經在烤肉了,我是來找他們的,我怕帝王蟹被抓去烤,所以先來確認一下,那冥漾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來BBQ?」
然後放火燒海灘嗎?褚冥漾回想起和朋友火燒聖地的經歷。
「先不用好了,畢竟沒有約我。」
「沒關係啦,食材很多……不夠的話就拿帝王蟹來烤好了。」你前面不是還在關心帝王蟹不要被抓去烤嗎?幸運同學你學壞了!
「不用啦,其實我在任務中,不方便吃東西。」褚冥漾再次搖頭,忽略掉剛剛自己還在冰店吃冰的事實:「我晚點再去找你好了,我想找那位黑袍聊一聊。」畢竟也是在
「噢,好吧,那冥漾你先忙,反正你有我電話你再打給我。」
§農曆七月十五日 13:14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和駐地黑袍確交換了目擊情報,被黑袍把麻煩事推到頭上後,用方便的移送陣到全台各地取將近600杯珍珠奶茶的褚冥漾拎著十幾杯珍奶去找衛禹。
原本以為是自己唬爛冰店老闆的網路消息,沒想到確有其事,而這群前額葉未完全發育的人類喝醉後很可能就是那頭希克斯所稱呼的「垃圾零食」集合體,不幸的,今天還正好是滿月。
「冥漾!這裡!」衛禹手裡揮著烤肉夾和褚冥漾打招呼,褚冥漾瞥一眼自己拿出來的珍奶數量,應該差不多夠,不夠也沒辦法,意思到了就好。
「哇你還帶那麼多飲料!」衛禹高興道。
「路過順便,都一樣,都是珍奶。」全糖去冰,螞蟻人的堅持。忽略掉一些竊竊私語什麼「衰人很上道嘛,去高中以後會做人了」之類的話。
某種程度上那些堵他路,說他妖師的白色種族可愛多了,正大光明的對決,他還可以動手把人送進醫療班,這些不能打的地球人……褚冥漾答應過夏卡斯不需要公會洗頭大隊,他也不想上社會新聞成為猴子頭條。
「你事情辦完了嗎?」衛禹接手褚冥漾的飲料,分發同時低聲問。
「嗯,告一個段落了。」成為奸商上游的那部分。
「太好了,你要不要玩水?」衛禹說著還指向在衝浪的人:「他們有幾個本來就有在玩這個,可以學衝浪,我早上有去試試看,其實滿好玩的。」
「哈哈不用啦,我沒有衝過浪。」褚冥漾感覺到幾個同學盯著自己的視線,還聽見擔憂「他會不會引發海嘯啊」。
「我記得你不是說你們上課教室?」
「不太一樣,那個比較像風浪板吧。」和衛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褚冥漾考慮著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買酒把這群人灌醉當誘餌,或者想辦法把這群人趕回去。
「你的笑容變少了欸。」……?我錯過了什麼?褚冥漾覺得是不是自己恍神,怎麼從討論斯林是什麼樣的衝浪板就變成自己的路人臉。
「怎麼說呢?感覺你變得比較成穩?也不是說你嚴肅啦,就是感覺比較沒有辦法樂在當下?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會發生嗎?比方說晚上會有怪物?」
幸運同學真的不是火星人嗎?這種堪比千冬歲的觀察力。
「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沒有我們上一次見面來的開心,也比較不會分享那邊那個世界的事情。」褚冥漾想起高中幾年的經歷,要怎麼和幸運同學分享,好像真的很難說。
無論是學長或者是其他朋友的身世背景,又或者是他自己的種族故事,在了解種族責任,各自的堅持和苦衷之後,他要怎麼像是聊天一樣的講出來呢。褚冥漾下意識摩挲重柳的珠子。他好像也沒看過那個帶著蜘蛛的傢伙笑過。
對比現在在海灘上哈哈哈來追我的人,他好像真的笑不出來:「我這陣子,就老媽去找老爸了,覺得反正我和我姐都那麼大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所以家裡沒什麼人,出來賺點零用錢,比較忙吧,累就笑不太出來,很明顯嗎?」
大概都是謊言很明顯,衛禹沒有直接回應,喝了一口珍奶:「超甜,會糖尿病吧。」
褚冥漾聽了笑出來,這句話聽起來很台灣,吃過不少其他種族小點心的他,覺得全糖珍奶其實只是剛好而已,他也沒有聽過其他種族在嫌棄食物太甜的。
「晚上的那個,反正你在這,那個黑袍應該也不會被派去太遠的事情,我剛剛有跟他交換聯絡方式,你應該也有……我想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你尤其幸運,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你就聯絡他吧。」
如果照希克斯講的只是些很凌亂的人性碎片,被海裡爬出來的一些小鬼當零食吃,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只是關於螢光綠的目擊情報,還有「喝醉才看到」的說法,讓褚冥漾有點擔心。
如果發生什麼事,至少有個閒閒沒事管海產的黑袍可以求救……不然在黑小雞被他命令回家,自己又再出事一次……哈維恩應該怨氣會重到看起來像有兩個哈維恩吧。
「沒出息,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嗎?」希克斯吐槽,被妖師直接無視。
「衛禹你今晚儘量不要喝酒。」褚冥漾沒頭沒尾的說。
「噢,好,」好在幸運同學從善如流:「要勸其他人嗎?」
死掉活該啦!褚冥漾原本是想這麼說的,但真的死掉會滿麻煩的,他不想被夏卡斯再敲詐500杯奶茶。
「如果他們願意早點回飯店或民宿休息,不想去試膽的話,盡量還是回去吧。」褚冥漾之所以沒有勸衛禹或其他人,一是自己也沒有那個人緣,二是腦殘猴子與刺激的危險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越是要將他們分開,他們越會殉情給你看。
「話說今天中原普渡,你們都沒有安排嗎?」終於把日期和節日對上的褚冥漾問,老媽沒有喊他回家他真的會忘記。
「應該沒有吧?就是來試膽而已,不信那些應該不會怎麼樣。」一個剛好經過,手裡拿著衝浪板的男同學插話:「不過你確實衰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怎麼會在七月來海邊玩?」
來看你們這群白癡怎麼弄死自己的。褚冥漾想。
「哪個月份來都差不多吧。」
「欸對,冥漾你剛剛不是說想學衝浪嗎?」衛禹造謠:「詹惟鈞很會,你要不要跟他學?」
「我ㄇ……」沒有要玩水。
很久沒發作被人忽略發言權還被到處拖行的體質又發作了。
「大概就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其實人不錯的詹惟鈞講解踩衝浪板維持平衡的技巧,還有下水的一些注意事項。
「這塊衝浪板叫什麼名字?」褚冥漾誠懇的問,應該不叫斯林吧。
「……名字?你是說型號嗎?」
「呃,當我沒說。」褚冥漾尷尬地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奇怪。
「噢,我是沒有把這塊衝浪板當老婆啦,畢竟是租的,不過我自己的愛板叫凱瑟琳七世。」
詹惟鈞,你怪怪的。
§ 農曆七月十五日 21:58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救生員已經不在海邊了,放眼望過去見不到人在海裡,褚冥漾盯著那些不成型的細碎影子在湧動,原世界的海與守世界的海灘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垃圾量吧。不論是有形的垃圾,還是那種奇怪的東西。
海灘上有零星的幾隊情侶在踏浪,破碎的臉卡在他們的拖鞋裡,晚上大概會跟著進飯店吧,人在做天有沒有在看褚冥漾不知道,不過這些活不到隔天陽光的東西大概會看。
手裡拿著一支一百二的烤魷魚,坐在國中同學手電筒營火的附近。除了衛禹其他人其實不怎麼和褚冥漾搭話,雖然下午褚冥漾作為衝浪新手,熟練的像是玩了三年衝浪板一樣,稍微受到關注,但在「可能是因為常常跌倒鍛鍊出來的平衡感」這種敷衍回答下,眾人的好奇心也逐漸消失。
許是將近三年的空白,讓部分人的生疏產生禮貌,又或者是人真的會在高中期間逐漸褪去幼稚,這種沒有人打擾的感覺,褚冥漾覺得還能接受。何政除外,衝浪被搶走風頭還在隱隱記恨,那種無聊的黑色想法像隻螞蟻一樣一直靠近褚冥漾,他的驕傲脆弱的得靠別人的悲慘當支撐,如不然,地上某魔王的垃圾零食就不會那麼多了。
也有可能其他人是這麼想的:下午沒有海嘯不代表晚上不會有。人總是會怕一些自己不知道會不會來臨的事情,又鐵齒的想去試試看。
他們已經開始喝起酒,玩起真心話大冒險,褚冥漾想要走遠一點確認那些垃圾碎片怎麼聚集的,又有點擔心這群人會直接變成不明目標的盤中飧。
喚出米納斯朝地上開了兩槍,這邊的水氣充足,比起到時候會引發其他留言的小飛碟,還是米納斯方便點。
「這什麼?水槍?」注意力始終有放在褚冥漾身上的何政抓住褚冥漾的手:「挺有模有樣的嘛,但這麼小,你哪裡儲水呢?中看不中用吧。」
感受到來自王族兵器的不滿,褚冥漾其實是想扣下扳機的。不過同時米納斯又傳來搜尋到異物的訊息,抽手用槍托打在何政的頸後,來不及驚訝褚冥漾力量之大,何政就暈死過去。
「他醉了。」褚冥漾把何政丟給衛禹,他知道其他人一定有看到他打何政,但他在那東西靠近之前沒時間跟何政拉扯。
真的很快,褚冥漾拿著手槍迎向那個螢光綠的爬行物,試探性地打了一發黏膠彈,雖然移動的速度很快,但基本走直線的物體行動方向很容易預判。
只見螢光色物體停頓一秒,像是被嚇到,又以相同的速度繼續朝這群人的方向靠過來。褚冥漾已經聽到身後有人發現那個物體的驚惶聲,也聽見又把這件事情歸咎在他的衰運上的言論。
事情發生,把事前的一切失憶,找個替死鬼就可以解決問題,很棒,褚冥漾替獵殺隊幫忙表示點贊。
「打中了嗎?」褚冥漾問米納斯,那個黏膠彈明明是最新作,那個力量感薄弱的東西若是被打中不可能只停頓一秒才對,除非……
「似乎是沒有實體的東西。」米納斯肯定褚冥漾的猜測。
難怪沒有聽說過有受害者,只有喝酒精神防備弱的人才會被嚇到吧。褚冥漾抽出風符,決定它等靠近以後把它釘在地上後,言靈暗示那些亂叫吵得要死的同學,讓他們都酒後記憶不清晰,集體睡在外面著涼睡個回去發燒睡個幾天。
「風捲成型。」用一個風牢把那隻不明物體困住近看,果然,發現就只是一隻鬼,不過生前身上的螢光棒多的有點誇張。
「能溝通嗎?中文?English?日本語?」通用語就不試了,褚冥漾不認為原世界的鬼會講通用語,不能溝通的話就一槍魂飛魄散。
「中文……你可以把我放開來嗎?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地板上以大法師爬行動作被固定住的鬼,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女聲。
「筋骨不是很軟嗎?都死了應該不會腰酸背痛吧。」褚冥漾無情拒絕。
「我只是想把人從海邊嚇走!你又不會被嚇到!」
「哪裡,我好怕。」
「……你給我放尊重點哦!」女鬼爆氣。
「抱歉,你就用那個姿勢繼續說吧,取決於你說的內容我再決定是否放開你。」褚冥漾抬頭看十五的月亮,手裡又多抽兩張風符。
「人家……來海邊練御宅藝,後來死了……嗚嗚嗚我死的好慘。」女鬼悲從中來。
「抱歉這個是一年級的故事內容,哭慘沒有用,講重點。」褚冥漾表示如果都混到三年級,還因為同情八點檔悲情劇,他明天就身穿黃金龍袍去跟五色雞去西門町街上唱金包銀。
「蛤?」
「講重點,怎麼死的,為什麼還在這裡嚇人,看在同為台灣人的份上我可能願意幫你。」
「我平常都會來這裡練習御宅藝,你看到我的螢光棒了吧,這裡光害比較少,很適合錄抖音。」
「碰!」褚冥漾一槍打在風符構成的籠子旁:「抱歉手抖。」
女鬼被嚇了一跳,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話:「我常來這錄抖音。」
「碰!」這一槍留下的彈痕較上一槍更靠近風符構成的籠子。
「我手抖。」
「我常來……」「碰!」
「抱歉啊,如果是關於父母白養的話題我覺得我們可以速戰速決,放心,不會很痛,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會更熟悉的。」
「幹!老娘後來失戀喝醉在海灘上嘔吐又睡著,不知道是被嘔吐物還是海水溺死的你這個死台男。」
「哇喔。」褚冥漾鼓掌:「所以你想阻止其他人在海灘上喝酒和你落入相同情況嗎?你真善良。」
「對啦,不行嗎?放我站起來啦!」
「有沒有興趣把你的社交平台換一下,認識一點其他的男人,不要為情所困。」
「誰跟你說我是異性戀的?」
「你身上掛的那些東西啊,哪裡有女的。」
「噁……那些是什麼。」女鬼往自己身上看,除了像綠帽一樣顏色的螢光棒外都是破碎的臉或不全的四肢。
「你沒有搞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時候帶著跑的垃圾。」沉吟兩秒,褚冥漾補充:「其實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只是不想等等說男生都是垃圾。
「想乾乾淨淨的投胎嗎。」解掉風符化成的籠子,等女鬼站直身體褚冥漾舉起槍。
「你這是物理超渡嗎?」
「你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死後我會去哪裡?」
「我不知道欸,不如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深呼吸。」褚冥漾以一種捐血護士會說話的語氣道。
「碰!」女鬼眼睛下意識的緊閉,間隔兩秒,感覺身體一陣清涼後:「我沒死嗎?」
「你不是鬼嗎?」褚冥漾抓著風符問。
「你不是要送我去投胎嗎?」
23:00
「我是問你,想乾乾淨淨的投胎嗎?更何況……風捲成型!」褚冥漾手裡兩張風符,一張困住被米納斯還你漂漂彈洗乾淨的女鬼,一張困住從海底爬出來的一隻半人半魚生物。
女鬼嚇得倒抽一口氣,手一直拍著自己的胸口,忘記自己早已死去的事實,還在給自己順氣:「那是什麼?」
「給你戴綠光的初戀情人,你抖音的忠實觀眾。」
「我沒說那段!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來自慶記市,我擁槍。」終於輪到自己隨便回答別人,褚冥漾皮這一下他很開心。
「按照種族規約你不應該在這裡,這裡是原世界的範疇。」褚冥漾以通用語和半人半魚但不是人魚的生物溝通,雖然對方能和那個女孩演人魚生死戀,應該是聽得懂中文,不過這不代表那些話該用中文講。
「你是公會的人?」月光下對方瞳孔妖異的綠色顯得有些可怖。
「我代表公會前來處理此事,這個女孩不是魂飛魄散,就是送去投胎,不屬於現世的靈魂你強留,下場……」褚冥漾沒說出來,只是看著滿地的垃圾零食,講出這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重柳的珠子在隱隱發燙,或者是他的胸口有那麼一絲的疼痛。
「她喜歡我。」半人半魚說,臉上很是得意。
「但是是你先靠近她的,也是你溺死她的,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到現在都還在驅趕其他的人。」褚冥漾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她比你更清楚喜歡和愛是什麼,也比你更清楚生命的可貴和生命的重量。你現在只剩一個死魂,還憑著本能想要繁衍後代嗎?」
「月圓之夜和相愛的人相擁,靈魂交融的時候,會產生下一代。」半人半魚這麼說:「我必須繁衍下一代,只需要靈魂交融就可以了,她的肉體根本不重要!」
月光下,半魚的那一半逐漸化為人形,他伸手招喚女鬼,奈何兩個個體都被風符給困住,彼此遙望。
現在是人形的前半人半魚,綠色的眼睛螢光更甚方才,雙手暴漲出利爪攻擊風符化成的籠子。
「每個月都會有月圓。」褚冥漾朝籠子裏眼發綠光的生物腿部開了一槍,使他重心不穩倒地。
「但她下個月就不在了!」
「我有一個提議,你看如何?」褚冥漾打斷看起來會哭的很難看的半人半魚:「你也知道你已經不屬於這個地方了,你的同類也都凋零了,如果你仍執意要嘗試和這個女的交配,她同樣會受不住你,化為這一地碎片的一部分。」
「我可以暫時祝福加固這個女孩的靈魂,讓你帶著她,去公會尋求協助,看你們兩個要一起去安息之地或別的地方,反正你這個種族是沒辦法再在這個地區繁衍了。」
「錯過這次,你就又要回到孤單、寂寞和害怕,喜歡上有光的生物又讓對方碎成殘片的窘境……不是嗎?」
「你很清楚。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你繁衍下一代成功,那些都不是你心愛的碎片了。」看著滿地的碎片,雖然不全然都是眼前這隻生物造成的,但以玩樂、忌妒、愛慕為食的生物,若是產生想愛的想法,影響了許多的生靈,又和他的天性相應,會散落多少的愛恨情仇?
有些是死了,有些是還活著,但死去的部分留下了。
「不過,我有一個前提,你得自己說服那個女的,不能用強,也別想耍什麼花招,你也知道自己現在多危險,如果你有那麼一丁點鬼族化的可能性,我馬上會把你遣送到安息之地,你真的鬼族化了或意圖攻擊我,我會直接將你槍斃。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動。」語畢,褚冥漾將風符製成的籠子雙雙解除。
「她和她真的以為那是螢光棒嗎?」看眼前上演鬼靈八點檔,綠色生死戀的妖師問自己的幻武兵器,但沒有得到回應。
半晌,半人半魚牽著女鬼的手,向褚冥漾走來,用中文說:「我們答應你的條件。」
「好。」褚冥漾點頭:「來,台女站過來。」並收到來自女鬼的瞪視,但他不當一回事。
「我以我的身份和名字祝福眼前這位靈體,祝福妳能沐浴在幸福之中,能清楚自己思想而不受動搖,清醒而敏銳,勇敢而無畏地愛而存在。」隨著話落,褚冥漾感覺到言靈的發動,還有精神力被抽走的感受。
腦海裡,希克斯在罵人:「小弱雞給的太多了,不是說暫時加固嗎?你給的可以祝福,幾乎可以讓那隻女鬼有直接修成鬼仙的時間。」
「要你管。」
「小弱雞是翅膀硬了,還是嫌訓練量不夠對嗎?」希克斯冷笑。
「我會展開移送陣,兩位直接踏進去就會到公會總部了,那邊會有接應的公會人員。」褚冥漾公事公辦的和兩名配合意願高的任務對象說。
「謝謝你。」那對情侶向褚冥漾鞠躬道謝,褚冥漾卻側身避開:「任務應該的。」
見移送陣的光芒暗下來,衛禹已經把「酒醉不省人事」的同學都放平,一具具整齊的平躺在沙灘上,就像是難民船遇難後的搜救現場。
「衛禹,他們是喝醉了……不需要讓他們躺的那麼……安詳。」而且喝醉酒躺平放著到時候嘔吐物或口水沒有吞嚥,就真的會安詳去欸!是想把他們都殺了嗎?到底誰才是邪惡妖師啊!褚冥漾崩潰地想。
「你這個朋友殺人於睡夢之中,很行啊。」希克斯表示讚賞。
「很刑。」米納斯也說,褚冥漾很難過她可靠的幻武大姊姊也被帶壞。
「把他們送旅館吧,你們住哪?」褚冥漾擔心到時候真的都死光了,很麻煩,決定發揮自己最後一丁點的同學愛,把他們送到旅館門口。
「我們包了棟民宿,不遠。」衛禹說。
「那樣更好,直接全部送民宿裡頭,還不用擔心沒看到送人的紀錄。」不會被公會追究,噢耶,褚冥漾只要不會被罵就很開心。
至於喝了OO堂珍奶以後,500杯都沒有變成黃牛珍奶,而換來三高危機的人馬,那就是故事的後話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