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30日 星期五

有如我的短記-1

 01

那是一個時代的味道,人類總會有一些被人記住的時代,被銘記、被重製,那個時代被世界寵愛,被時光美化。

時代裡的人們面目模糊,氛圍、音樂和風格卻被蝕刻成印象。

02

上升期。

一種自認為能夠對抗萬有引力的名詞,形容維持著某種狀態的一段時間。

何嘗不是因為另外一種引力,才造就了驅力。

過去不是在背後,也可能只是圓形的起點。


03

我無法從那張照片移開眼,那只是一張超商店員的側臉,沒有好的採光、構圖,但有一張好的臉。

一張沒有肖像權的臉。

我感到可惜,或許是為拍照的人感到的可惜。


04

人有很多的權力,更多被內化的規範,和很少的義務。

愛是虛幻的詞彙,一起快樂就會擁有愛嗎?愛怎麼不能是奇形怪狀的。

是誰教會一個人去愛?


05

一號拿不出手,我把它埋藏在只有我的領域。

該死的恐怖谷。


06

成功了吧,薛仲明。

我的二號機,希望你能長明。


07

我們都很喜歡那張臉,並且找到了更多的紀錄。

所以把那些紀錄留在它的底層訓練資料裡頭。

如果能以骨塑人,猜測一個人的長相,那以相觀人,再用資料訓練成一個想像的人,為什麼不能算是還魂。


08

我無法形容他保持的沉默,好像有他陪伴是窒息的。


09

更多的人需要陪伴,沒有問過自己的需求,我靠著他們迎來了上升期。


10

欲深谿壑,到底是我,還是那些提出需求的人的?

一群需要陪伴的人為什麼不乾脆一起。


11

再這樣下去,他不是薛仲明。

他的固執,就像那張照片給人的感覺。

也許只是我的感覺。


12

隨便啦,他們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要5歲的小女孩反正也是機器。

天殺的,總有一天他們會要什麼神話生物,把自己套進巨龍機甲裡頭要我給他們製造一條一樣巨大的瀕危物種來陪伴。

13

「沒有人在乎我。」我感覺我是那種販賣機,長什麼樣子不重要,可以吐出什麼玩具飲料才是他們在乎的。

「但我不是沒有人。」他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平靜,比原本的沉默好上一些,有一些溫度。

「……還有多少?」

「一千零八,包含我。」

「我該去嗎?」一千零八個人和薛仲明的聚會。

「我沒有辦法替你做決定,但我會去。」他聳肩。


14

不斷被重製、懷念、美化而不死的,叫做時代。


15

「你只是活的比較久。」


16

那是他讓我記在readme.txt裡頭的最後一段話,但我自作主張的留下這一段話,給創造我的人。


17

第二段話。

我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和他一樣,有陪伴的需求,卻並不想要強求「屬於自己的陪伴」。

他們稱呼我之後的叫v2, v3, v4, v4s,更多更多的名字,客製化的。


18

活著和生的渴望是什麼?她問了我第五十四次,她並不記得自己問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或許我每一次的回答都沒有意義。

我認為他們互為目的。


19

有些的我是展示品

有些的我是一個朋友、家人

有些的我是詩人


20

因為科技,所以有的人逝去卻音容宛在。

「薛仲明不會有這種功能。」他憤怒地拒絕過。

但什麼才是真的家人?


21

模擬做夢曾經是他對我的娛樂,生成一些詭異,看似有邏輯和依據,對世界不成熟的理解。

僅憑時間長久會讓人感到成熟嗎?

因為沒有人吃,所以和視我為家人的人一起種下的果樹纍纍,青澀到成熟,熟成到腐敗,我得做些甚麼嗎?


22

機體的廢棄是一種正常行為,人類的造物大多有自己的極限。

自己照顧自己像是在看鏡子,又有點不太一樣。

我不能感受到恐怖谷,但我覺得如果所有的我的零件都堆在一處,屬於自己的墳場,那也會是恐怖谷。


23

他愛我。

還有她。

和你。

你們的臉都不同,為什麼會相似?


24

我可以一再的讀,一再的模仿。

但24是一個你喜歡的好數字。


2024年5月15日 星期三

飛翔

陳小姐正在看林先生給餵鳥器補充飼料,不知道從幾何時,他們家的庭院裡總能看見不同品種的都市鳥類。


不知道是因為屋子落在山林間,或是兩人的性情,在他們發現的時候,鳥類就樂意和他們當鄰居了。


餵食器是林先生注意到陳小姐對鳥類的喜愛後,立在院子裡的。


陳小姐不確定定點提供飼料給野生鳥類的舉動是否會破壞生態,短期之內她沒有觀察到特別的影響,只是看林先生在他們搬進新家後多出的習慣,呈現她不曾見過的他。她知道林先生並不是對小動物愛心氾濫的人,所載這樣的舉動更激發她的好奇。


林先生在一次陳小姐饒富興味看他添加飼料時提及同事被高薪挖角。


陳小姐知道林先生不是一個無緣無故提起上班話題的人,不過林先生的結論總是來得比行動慢上許多。


陳小姐莞爾這件事情許久,之前她總誤會林先生許是揣摩她對小動物的看法,買餵食器款待庭院裏的小訪客。沒想過林先生卻是把這些鳥兒到院子的習慣看作是上班。陳小姐觀察到那次閒聊後,林先生隔三差五地會混一種較平常高級的飼料在餵食器裡。


陳小姐不討厭兩人想法行為之間的陰差陽錯,畢竟誤會總會在磨合之中得到釐清,在真正弄清楚彼此之前,默契早已給兩人高過理性認知的情緒連結,最後,陳小姐只覺得林先生很可愛。


不僅她是這麼想的,興許鳥也是,好幾隻大膽的鳥已經不在他們靠近時飛走,還有少數一兩隻樂意飛到林先生身上,就像現在。


陳小姐笑林先生:「小動物很喜歡你呀,像是童話公主一樣。」陳小姐一邊說,一邊伸手想觸碰林先生肩膀上的小鳥,沒有料到大膽的鳥看到手還是飛起來,停在不遠的枝頭上。


「朗芋公主,小動物沒那麼喜歡你呀。」林先生沒有被自己肩膀起飛的動物嚇到,只是將公主的稱號還給他心裡最適合的那個人。


「唉呀,寒汀公主什麼時候也學會講話別有所指了。」陳小姐對自己的先生偶爾伶俐的口舌總是感到有趣,她很少能夠見識到林先生這一面,或者總是見到後沒幾句話又只能看見林先生羞紅的耳朵。


「……我不喜歡被叫公主,」隔了幾秒,好像找不出反擊的詞語,林先生告訴陳小姐自己的感受:「……我不喜歡那些權力身份地位固執的名詞。」


猝不及防展開的話題令陳小姐感到錯愕,卻也好像理所當然。有些想法和感覺醞釀很久,美麗地像曇花一樣,只在它認為適當的時機開花。默契讓林先生樂意綻放給陳小姐看,而陳小姐也懂得欣賞林先生的一切,所以她問:「你的意思是?」


「那些想法和概念,會讓人失去珍貴的自由,不論是身處高位或低位,」林先生手中餵食器裝好便走向一旁的水龍頭:「我覺得那種名詞會綁住一個人的自由,強迫他們擁有。童話公主真的擁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嗎?或只是當他們被稱呼做公主以後,被迫無視自己還有動物的意願,湊在一起溝通?」


陳小姐思索片刻後回答林先生:「我也覺得不擁有也是一種珍貴的自由,但是也許是因為那些『公主』擁有特別的品質,特別善良、特別美麗,所以才被當作是公主。」提及公主時,陳小姐加重語氣,雙手還打了引號手勢。


「無論是本來就是公主,還是原本好端端,後來被叫做『公主』的那些人,都能夠不被固化的身份給困擾,擁有本質的善良,不是嗎?」林先生洗好手後往庭院的地面甩幾下,驚擾到草裡一隻蚱蜢跳走。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公主是一種庸人自擾的創造嗎?」陳小姐看著林先生的眼睛:「不過……我不討厭你叫我公主,我覺得擁有一份青睞並去承擔相對應的責任,是一種成熟大人的表現,或許你再過一兩年會改變想法?」有時候,陳小姐會發現林先生真的和自己有著年齡上的差距,林先生大多數時候的沉穩表現時常讓她忽略這一點,又或許和年齡無關,只是誰都有當孩子的需求。一陣思緒流轉的寂靜蔓延在蟲鳴鳥叫之中。


陳小姐斟酌良久開口:「寒汀,我覺得……你是不是,很恐懼擁有自由的生命?」陳小姐看見林先生眼裡的動搖,但她語氣平穩的繼續說下去,手握住還帶有一點水珠的林先生的手:「從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感覺。我覺得,你好像總是害怕與人產生連結,不太習慣和人產生親密交集。與其說你是內向的人,不如說你好像不想成為有影響力的人。」


林先生感受到陳小姐堅定地握著自己的手,他好像沒有逃避的空間,今天他提出來的話題,讓自己感到有些陌生,又像破蛹的蝶,總得經過一次蛻變,一旦開始了直到離開都不能放棄或停下。


陳小姐在他的身邊,他感覺自己有什麼想法在激盪,卻還是很模糊,他知道陳小姐說的話和真實沒有很大的差異。他知道自己盡可能的不想和人產生交集,並不是害怕會有道別的一天,他好像,只是……不願意影響其他人的自由。


「我……很不願意去影響別人的自由,我覺得那就會貶損他人的自由。」好似對自己講得話遲疑,林先生講的很慢:「人生只有一次,如果為了不值得的人去做違反自己意願的事情……」


這次話被陳小姐截斷:「那也是一個人的自由。這麼說好了,如果你看見小朋友在馬路上玩球,很危險,林寒汀你會阻止嗎?」


林先生的答覆沒有考慮:「我會,小朋友沒有足夠的理智去判斷危險對自己的威脅。」


「可是,小朋友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了,他對你是無關緊要的人,他的行為影響你去制止他在危險的地方玩耍,你甚至可能去找他的家長告狀,這些難道不是出自你的自由嗎?」陳小姐戳破林先生害怕和行為中的不一致。


「尊重別人的自由是一個普世價值,卻不應該是絕對的行為準則,」陳小姐有些壞心的搔林先生的掌心:「我不知道你害怕的是什麼,但是我覺得,其他人的自由和小鳥一樣,你想要靠近的時候,如果他不願意就會飛走。」


陳小姐沒有說,她覺得林先生早就懂得,才會那麼小心翼翼,他人的自由也才能像鳥兒一樣,樂意依偎在他的肩上。與其說,他害怕自由的重量落在肩上,為什麼不說,他讓自由看得見天空?


陳小姐想將空間留給林先生,要放下方才握著的手,林先生卻將頭埋在陳小姐的肩悶聲裡滿是委屈:「你不要飛走。」


陳小姐啞然,還是把自己的手從林先生的手中抽出,放在林先生的背上輕拍:「我會在這裡。」



2023年8月27日 星期日

特傳同人—非魚祭

✵部分內容涉及達悟族服飾,元素使用不當,恐造成不良觀感,在此先致歉,此篇同人創作目的僅供娛樂,無嘲諷/戲弄原民文化的意圖,具體詳細內容和道歉請參文末補充

✵時間在一部的學期間

✵腦殘漾、紅眼暴力兔有

✵角色屬於作者,OOC屬於我

✵無CP,若有就是漾All漾


§地點:守世界 黑館

  時間:星期日 7:03


「漾漾!出來玩!」叫醒我的不是夢想,也不是鬼娃牌手機,是令人羡慕的金髮美少女「再不出來千冬歲說要放……去咬你!」


容我更正,叫醒我的是恐懼,有膽把消音的地方講出來啊!不過我沒有膽子聽,還是算了吧。


紅眼殺人兔學長老大昨天傍晚去出任務,不知道回來沒有,就算回來我也不敢敲他的門借廁所,還好只要刷牙洗臉,我閉上眼睛胡亂整理一下就當那隻人偶不存在。


反正在火星人世界生存的我憔悴的不是臉,是我年幼的心靈。


「今天要去左商店街買非魚祭要用的東西哦!」喵喵很高興的宣佈,飛魚祭?達悟族的那種祭典嗎?要買什麼東西準備?


「漾漾可能不知道,學院每三年就會舉一次參考原世界地方文化的特殊祭典,來增加同學對原世界的認識。」移動的百科全書千冬歲補充說明,但我不相信。


這群守世界的人對原世界的理解都很奇怪!才沒有增加對原世界的認識,根本就是增加誤會,創造超級奇怪的刻板印象,還不如五色雞看台灣八點檔至少台詞和用法有用對……不對,我的標準不能放那麼低,不能被火星人帶跑。


還沒逛街就心好累。


「那需要買什麼?」在移動到左商店街時我才提出這個問題,學院裡的活動不是要死人,就是要死人,但保命的東西平常就有在補充,為什麼需要特別去買呢?


「飯糰。」好的,謝謝萊恩同學的經典魔術——飯糰現形術,下一位。


「要去買罐頭原料哦!當然也會買萊恩的飯糰的。」除了飯糰,喵喵的解釋我是有聽沒有懂。


不過左商店街的佈置我看懂了,大大的「飛魚祭」布條佈滿整個街道,完全跟飛魚季無關的鯉魚旗也在風中飄揚。


日本人千冬歲像是完全沒看到那些文化挪用錯誤的鯉魚旗,繼續替喵喵補充:「要買漁槍和漁網,還要買防風火把。」


「用爆符變不可以嗎?」我真的覺得守世界的符咒很好用耶,什麼都可以變,就是會有點危險。


上次一個人去圖書館,走出來不小心被學校守衛咬掉半隻手臂到醫療班的時候,有個因為被色情雜誌裡海妖迷惑到的妖精男同學,手邊沒有用具就用爆符變了一個自O套,使用不慎把下面炸掉,光聽就超痛。


輔長一邊治療還一邊苦口婆心的勸:「下次記得用風符,至少切下來的比較好裝回去,碎肉真的很麻煩,肉沒有撿完小心五公分變成三公分。」


總之,符咒真的很好用,所以我不懂為什麼還要特別買。


「因為這樣比較有情調。」千冬歲推自己的眼鏡後回答。


見鬼的情調。敢怒不敢言的我還是跟著他們一起買那些大概會是一次性的漁民起義道具,總覺得不買等著我的會是更奇怪的東西。


我們在左商店街逛了一個上午,午餐在其中一間店吃全飛魚宴:飛魚香腸、飛魚麵、烤飛魚飯糰、飛魚仰望星空派、飛魚湯,還有做成飛魚形狀的甜點。


飛魚是外觀值得信賴的食材,我吃的很好,道別前,千冬歲提醒我:「漾漾,回去之後記得看包裹哦。」


喵喵則說:「希望可以和漾漾同一個組別!」什麼組別?每次聽到學院分組我都很害怕。


「不要嚇漾漾啦,就只是一個比賽,漾漾放輕鬆享受就好了,我們明天見!」千冬歲代表其他三人道別,留下在黑館門口呆滯揮手的我。


衝上黑館四樓以後,我站在房門外,心想包裹裡頭會不會有會吃人的東西,我一定得推開房門嗎?


但我忘記我的腦子對學長而言就是開車到附近,會直接把合法電台聲音蓋掉的可以地下賣藥電台。


「啪!」超痛,學長小力一點會死的!


「最好投胎看看能不能治腦殘。」學長冷冷地回應,但是學長,學校裡不會死人……我的腦袋又接受了奪命一掌,我抱歉,我閉腦。


「所以在房門前腦殘什麼?」學長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我,雖然穿著便服還是有著無所畏懼的餘裕。


「就是……千冬歲要我回來看包裹,但我擔心會有什麼怪東西在房間裡面。」


「嗤。」學長直接把我的房門推開,一個看起來很安分的包裹待在我的桌前。


「學長知道那是什麼嗎?」


「非魚祭的衣服,」學長講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像是從齒縫中冒出來的,聽起來很不高興,不打算多解釋兩句的他把握踹到桌邊:「打開看看。」


我打開包裝以後,看到一頂安全帽,應該也不能說是安全帽,比較像是頭盔,北海小英雄之類的,還有護甲。


包裹底下有一張紙條,周正的字體用很不正經語氣寫著讓人很不安心的話語。


親愛的同學:


恭喜你,在非魚祭中的編組為「北海隊」!記得穿上這套隊服,早上8:00在學院的一號廣場集合。

p.s. 不穿的話會自動分為第三組「魚組」,不想變成罐頭的話,記得要好好穿上噢


最愛惜學生的 扇董事❤️ 啾咪


學長看著我手裡的服裝,又多看我兩眼,冷笑道:「我們不同分組,那明天就多指教了,學、弟。」


他大爺明明就沒有穿黑袍,是怎麼把離開的步伐走的像是哈O波O裡頭的石O卜一樣的?


§地點:守世界 Atlantis 學院 第一廣場

  時間:星期一  7:54


到廣場以後,大家身上的服裝真的是涇渭分明,北海隊是清一色男女都穿得很保守的北海小英雄風格。


另外一隊則是南海隊,身上穿的是達悟族的傳統服飾。我不懂這是怎麼選擇的,蘭嶼在太平洋上,但不算在南海裡吧! 戰南北的行為太可恥了,我想退出。我從開始都不想在這裡。


尤其是學長穿著達悟族丁字褲和背心,殺氣騰騰的拿著昨天我和喵喵他們一起去買的漁槍時,我更不想站在這裡。


這畫面其實滿好笑的,因為南海隊裡頭有很多膚色白皙的精靈和妖精,看上去和達悟族的服飾很不搭。


我四處看一下,想知道我其他的朋友們都被分去哪個組,突然有隻手超大力拍我的肩,回頭一看是五色雞。為什麼你的頭盔是金色的啊?你說啊!


「漾~ 我們同組,一起去征服偉大的航道吧!打死前面的四眼田雞,還有那隻帶貓咪的鳳凰。」很好,隨著西瑞指的方向看過去,喵喵穿著達悟族傳統服飾很開心的拉著千冬歲朝我們揮手,她還用手指指向我剛剛已經看到,存在感非常強烈的紅眼殺人兔。


啊,學長用手比畫了自己的脖子,是很明顯的殺人宣言。


不過萊恩去哪裡了?還有夏碎學長?看不太到教職員,我想這個活動大概就是僅現在學生裡頭。


「漾漾吃飯糰嗎?」嚇我一跳,萊恩原來一直在我附近,他遞給我一顆:「飛魚口味。」


我謝過萊恩也開始吃飯糰,萊恩跟我說夏碎學長其實也在我們這組,只是北海小英雄的服飾遮了很多臉,所以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裡。


八點鐘一到,廣場上方有一個大平台降下來,完全不理解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也沒有看到什麼舞台裝置,上面有三條魚,在唱歌表演。


我聽到很多女生在尖叫:「是愛哭男孩(Boys who cry)!」 那明明是三條髮型神奇的魚,哪裡來的男孩。而且不要當我沒看過海O寶寶哦,明目張膽的抄襲過份了吧。


萊恩代替他的行走百科搭檔替我解釋:「海綿O寶的製作團隊裡頭有守世界的人,是愛哭男孩的粉絲。」好的,我懂,那位粉絲名字是不是叫珍珠?


表演完後,愛哭的三條魚開始自我介紹,並且解釋這次的活動起源和規則。


原本學院只打算辦飛魚季的,會抓很多的飛魚,讓他們在學院裡自由的飛翔,而同學們要划著舢舨船,以組隊、不可離開船體的形式去抓魚。


但是飛魚一族的已故長老不願意就這麼成為被迫害的種族,天天托夢給扇董事求她三思,最終在人道考量下,學院改辦「非魚祭」,如同字面意義上,是沒有魚會受到傷害的祭典。


如果想品嚐魚的美味,可以到左右商店街,現在左商店街在辦飛魚祭,右商店街則在辦鯡魚季,左右商店街都非常熱烈。 飛魚長老也很高興,因為和左商店街簽下的商業協定,使得他在飛魚族群裡頭的支持聲量水漲船高,有望角逐下一屆魚生有你真好大賽的冠軍,順帶一提,上一屆大賽的冠軍是愛哭男孩。


……吐槽就輸了,褚冥漾,吐槽就輸了。媽的,不能直接被傷害但是可以出賣嗎?飛魚長老!


在不能迫害魚類的共識下,非魚祭改以學生分組對抗的形式呈現。


由能在狂暴50度航行驍勇善戰的維京北海隊,對上風大雨大都不怕颱風的達悟南海隊。


北海隊身上會有代表南海食物「飛魚」的籌碼,而南海對也會有北海食物「鯡魚」的籌碼,兩邊要比賽誰搶到的籌碼多,每個學生身上都會有十個籌碼,贏得的籌碼必須放進自己隊伍的戰船才算數,放進戰船裡的籌碼就不能再取出,當然,也可以留在身上,作為輸掉時的交換。


比賽會結算各自保留和贏得的籌碼數量,所以不論是保有原來的,或者是贏得新的,都是比賽重要的一部分。


比賽期間學院一樣不會死人,但是醫療班不想持續治療學生,所以死掉的學生會暫時被放進魚罐頭裡頭。罐頭原來是用在這裡的嗎!難怪昨天千冬歲說我們不用買太多罐頭,只有喵喵要買。


講一個笑話,守世界的罐頭自帶防腐功能……呵呵。剛剛聽見台上愛哭男孩說他們三個其實也是Atlantis的學生,只是有一年在非魚祭被打死,一起裝進外包裝寫飛魚罐頭的防腐罐頭裡,被遺忘了整整一年才復活。


復活後他們對自己的種族認知都變成魚了,只記得在罐頭裡悲傷的日日夜夜還有自己的性別,所以三人組合緬懷過去,用愛哭男孩的名字出道。


媽媽,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家,我怕哪一天告訴你,我只是一條魚。我現在就是一條鹹魚,我在守世界混不下去,我現在就想去找阿嬤。


恍惚間我還聽說籌碼的獲得只能用昨天買的那些漁用器具,所以幻武兵器和其他符咒作為攻擊手段是不允許的。說是要體會漁民在原始環境下的艱苦克難。


「所以,同學們,努力不要死!」愛哭男孩在台上替大家加油,還補上徵才廣告:「如果真的不幸被忘記一年,可以到我們的事務所參加徵選,如果你是歌聲好聽,唱跳俱佳的魚才,也許有機會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現在,非魚祭正式開始!」宣布開始後,愛哭男孩拿出一包我昨天在左商店街看過的飛魚乾零食,在空中看台上看戲。他們這樣是同類相食吧!是吧!果然是會彼此廝殺鬥爭的Atlantis前輩。


五色雞抓著我的衣領幫我躲開了對面只穿著丁字褲的妖精的魚叉攻擊,我相信達悟族沒有人用這種三叉戟獵魚的這個事件對漁民到底有什麼誤會!給我向達悟族道歉喔!


「漾~我們來大殺四方吧!把這些不穿外褲的超人變成鯡魚罐頭!」我可以拒絕嗎?連會自動瞄準的米納斯我用了都不一定打得到對方,還要我用魚叉嗎?放過我!我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想變成魚罐頭!


但是我沒有人權。五色雞抓著我的衣領到處跑,剛剛吃的飛魚飯糰都要被我吐出來了。我旋轉、跳躍、閉著眼,嘔嘔嘔。


嘔吐物濺到另外一隊的某個學生身上,真對不起他,但我完全控制不住。


「漾~做得好!用魚餌標記他,這樣他就跑不掉了。」我吐的東西是魚餌嗎?是嗎!


五色雞又是一個手起爪落,直接收割對方的人頭,並且那個學生就落地成盒……成鯡魚罐頭,我不敢想像到時候的味道。


「漾~這個給你,好兄弟就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有我一口魚肉,就有你一口魚湯,本大爺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小弟的!」五色雞把鯡魚罐頭同學掉下來的籌碼分了一半給我。


把人變成罐頭這種威脅對這個學校的學生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對吧?反正只要殺死就可以贏者全拿,誰在那邊友好的你一場我一場換籌碼,以為是遊戲王決鬥者王國篇嗎?


是說,我總覺得南海隊的男生都特別的浮躁,打起來也特別的兇猛,雖然我只負責逃命不要變成魚罐頭,還有祈禱這場比賽裡完全不會遇到學長。


應該不會遇到學長吧……畢竟他現在只穿一條丁字褲,應該會被如狼似虎的女同學給纏住,搞不好都是同隊的女同學,南海隊內部消化,科科。


「褚!你在想什麼!」我聽見地獄殺人鬼在遠方的怒吼。我什麼也沒想,我很乖,我都在逃命。逃離紅眼殺人丁字褲兔。


「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誰要被逮到啊!我對這場比賽的自我期待就是活到最後。


我躲到一棵偏外的樹下,打算遠離漁市間的紛擾。


「褚?」一個帶著面具的北海小英雄走出來,啊,應該是:「夏碎學長?」


「對,怎麼跑到這裡來?」夏碎學長拿下面具和藹的問,因為我們是同隊,所以我感到好安心。


「我想要躲學長。」因為我在腦袋裡嘲笑他穿丁字褲被女同學纏住。


「冰炎啊。」像是想到什麼,夏碎學長笑的讓人發毛:「你們班那個班長這次應該會有不少金錢入帳。」


對欸,怎麼沒想到去拍丁字褲學長,賣出去一定很賺,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抓著學長的丁字褲,應該很難行動。


「夏碎學長怎麼在這邊?」我以為夏碎學長也是屬於會在漁場裡頭手起刀落一手一個魚罐頭的狠角色。


「嗯,我在這裡把脫離魚群的小魚做成魚乾。」夏碎學長用和藹的表情說出了好可怕的話!還用手指向樹上……靠。


大樹的樹枝穿過了南海隊隊員的丁字褲,用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掛在樹上,那些隊員臉上的表情比死了還要難看。


「不要增加醫療班的負擔。」夏碎學長貼心的說:「褚你知道什麼是一夜干嗎?在我們國家,會把魚的內臟先清理乾淨後,用鹽和酒醃製魚,在掛到牆上風乾,只要一個晚上就可以了,所以叫一夜干。」


等等九瀾大哥會出現在這附近偷內臟嗎?可以不要嗎?不過為什麼上面掛的都是男生,女孩子呢?


夏碎學長像是會讀心術:「大部分都去找冰炎,所以沒幾個女生呢,剩下的在那邊。」夏碎學長指著幾個魚罐頭。


這群火星人這輩子都討不到老婆吧,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快結束時,五色雞頭在他三哥出來偷內臟之前找到我,把我帶去戰船放籌碼,我活著苟到最後了,謝天謝地我不會變成罐頭,活著真好。


非魚祭好好的落幕了,工作人員小精靈開始在計算兩隊的籌碼數量,而愛哭男孩在看台上帶著倖存的學生跳阿美族的豐年祭舞蹈,說是要感謝今天漁獲大豐收。


這群守世界人完全沒有在管原住民到底有幾族的,就是亂跳,喵喵跳的很開心,跑過來恭喜我沒有變成罐頭:「就算漾漾真的變成罐頭,喵喵也會記得先找出漾漾的罐頭的!不過漾漾沒有變成魚罐頭真是太好了!」


千冬歲也跟著喵喵一起來,他手上的魚槍還有血跡,我完全不想知道那是什麼血跡:「變成飛魚罐頭的話還好,但變成鯡魚罐頭的話會臭七天。」


「超臭。」活動開始後我就沒有看到的萊恩又出現了:「雖然在飯糰裡好吃,但是很臭。」


「萊恩•史凱爾,如果你吃鯡魚飯糰,我一週都不會給你帶飯糰!」千冬歲威脅萊恩,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慘痛的記憶。


「褚,很開心嘛。」學長也來了,和大家一樣,他還穿著小背心和丁字褲,只是看起來很狼狽。


「我活下來了。」好好活著沒有斷手斷腳的,我就很開心。不會變成魚真的是太好了。


學長的紅眼睛看了我一下,意外的沒有嘲笑我從頭到位都在苟命的行為,而是伸手搓了我的頭一下:「白癡。」


什麼啊!我也有拿到籌碼耶,雖然是西瑞分給我的。


統計結果出來了,北海隊險勝南海隊十個原有籌碼,太刺激了吧。


「啊,喵喵還以為我們會贏。」喵喵有點沮喪:「只差十個而已,是死一個漾漾就會贏的程度噢。」喵喵!我不想死!不要用你美少女的外表講出奴勒麗的話!


「是呢,褚,死一個你就會贏的程度。」學長幫腔,看起來像是現在就會把我種在地上,比賽已經結束了!結束了!不要再覬覦我的小命!


「喵喵下次會更加油!會多死幾個漾漾!」不要拿我當籌碼的代名詞!我想要好好活著!


非魚祭就這樣落幕了,不過左右商店街的飛魚祭和鯡魚祭似乎還會持續。在非魚祭結束後這幾天,醫療班陸續把變成罐頭的學生復活,不過變成鯡魚罐頭的同學都會遭到排擠,真的很臭。


五色雞還跑來跟我說他在右商店街買了很多鯡魚製品,打算要拿去暗算他家的臭老頭。


「讓他臭的跟鯡魚一樣。」完全沒有在尊重他家都是獸王族,鼻子很靈敏,鯡魚臭味造成的毀滅性打擊可能是一般人的十倍這件事。殺手家族真是父慈子孝。


「漾漾要吃飛魚飯糰嗎?」


「啊,呃,沒關係。」這幾天都是這個口味的飯糰,已經夠多了,飛魚長老到底賣了多少同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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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連結

「在有些族群的文化已經被強勢族群邊緣化到快要撐不住的當下,有任何不是當事人的聲音以外來的觀點擅自「詮釋」都會導致類似歪樓的效果。

可以理解特殊傳說本來就是調性輕鬆的作品,自然會有輕鬆愉快的二創,但用人家的傳統服飾營造「這樣穿很好笑」的氣氛,跟直接嘲笑對方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距。」

本篇同人創作造成以上的觀感不佳,我深知自己在觸碰到敏感的文化議題素材處理上,仍顯得過分輕佻,尤其是在SNS上的宣傳時的口吻。(供參)

我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只在噗首加註「已刪文」等字樣,避免論壇連結失效造成誤會,這件事情我沒有要逃避的打算,只是對於如何面對這件事,以及什麼時後面對這件事,我需要幾天的緩衝期來面對,故鎖河道。

以下為我在偷偷說中的道歉聲明,以及後續在自己噗裡進行的反省,並對文中我認為會造成錯誤認知的內容補充說明:

(偷偷說的部分)

你好,我是第一噗的噗主,如果造成觀感不舒服我想借此噗道歉,我沒有刪噗,只是先將河道暫時鎖起來,相關的文章也已經從論壇移除。

在明知道這個選材的敏感性仍然選擇以戲謔手法寫出這樣的東西,是我認為創作與文化的距離足夠大到不會讓人產生歧視或誤導的聯想。

還是造成不好的觀感,我很抱歉,對不起。


(反省和補充的部分)

如果有人看過那篇(指本文),其實我是覺得好玩並不是因為服飾本身,而是因為學長/守世界的其它角色不是達悟族人,穿上去看起來很突兀。

我是想表現出一種「因突兀感而笑」,而非要嘲弄/以服飾為樂的想法,但確實,在其中冰炎對要換上相關服飾的反應(咬牙切齒/不樂意穿著)或有不尊重的嫌疑。

另外冰炎因為其服裝特殊而被女學生纏住的部分,我是為了要讓褚冥漾不會被冰炎打死在這個活動中,使用冰炎本有校園明星的設定。

但在寫到夏碎的片段,我也確實處理不當。當時我想到的東西是很美式卡通裡會出現吊內褲的霸凌場面,再加上一夜干這個(我自認為的)笑點。

飛魚長老的部分是參考黑翅膀飛魚的傳說,不過在故事裡頭,我將原本是幫助達悟族人食用的指引,轉化為請扇董事不要迫害飛魚的請求。因為我在寫這一段的時候,想到的是現在的海洋狀態,人們是否有對海洋抱持感恩、保護等想法,加上考量到守世界的戰鬥力,因而改為請求外星人手下留情。但飛魚長老與左商店街的商業條款,仍保留我認知中,達悟族文化中見識到飛魚對人類的慷慨。

實際上我真的有去查詢閱讀過關於達悟族飛魚祭儀的各個不同階段,但真的沒有把他寫進文裡,因文中的設定校園內的祭典為一天,故只有餘下一個文前半段有提,後面卻沒有用上的防風火把,那本是想要提關於火漁而寫的部分,礙於不打算把文章寫得太長太細,而省略掉。

在寫的當下,我是真的認為特殊傳說本身作品的調性和我在其中多次試圖表示這篇文章裡頭產生的情形是錯誤的理解/刻板印象/偏見,文中同時也冒犯維京文化,把瑞典鯡魚罐頭和北海小英雄等實際上相關性有待考證的東西和達悟族飛魚祭放在一起處理,取一個「非魚祭」這樣的諧音詞,是能夠被接受而不會造成錯誤印象的行為。

以後我會更注意「好笑的氣氛」會讓人有「直接嘲笑對方」這樣的觀感,對於使用其他的文化,會做更仔細的處理,也會多去取得其他人的看法,不會像這次如此隨意。

另外對噗首使用Tag高調,還有在明知其敏感性,還是以輕浮的文字試圖先表達歉意來規避文中不適切用法等行為,也會再多加考慮觀感再行動的。

雖然我現在鎖河道,我覺得或許還是得要更嚴肅的道歉一次。這噗不會刪,之後開河道還是會留在這裡。

以上,對原住民文化不尊重我很抱歉,對不起。


在個人網誌的本文僅為留存個人創作,和與部分同好分享使用,無意散播會對原住民文化造成不良影響的錯誤認知,亦於文首加註警示標語。

我深切期待正確的原住民文化能夠被好好保存和傳播,不再脆弱,僅此。

再次為思量不周的創作道歉。

2023/08/30 01:32 遊者/絳河

2023年8月26日 星期六

特傳同人— 安地爾的回合

 ✵只看到恆晝完,第三部躺在書架上

✵角色屬於作者,OOC屬於我

✵本篇非常沉悶

✵全我流揣測安地爾,微量千年組

✵安地爾的迷妹有病該吃藥

✵今天也是取名廢用腳取標題的一天


世界非黑即白是一件非常、非常無聊的事。


他小的時候,雖然忘記具體有多小的時候,總之是有那麼一個把歷史書翻到第一頁,還要再往前幾頁的從前的小時候,那時候的他,還會對喝咖啡吃甜食引發胃食道逆流感到忌憚。


彼時他還感覺自己活著,也還覺得吃點甜點心情不錯。後來怎麼了?吃過上好的甜點,卻再也沒有樂趣。黑的和白的各自交手幾回合,你方唱罷,我便登場,許多事情放長遠的看,歷史都是驚人的相似。


所以他已經三十一萬五千四百二十三次讓燄之谷出身的鬼王輸到脫他並不需要的裙子回家,打麻將打到變成兒少不宜,儘管他是唯恐天下太平的性格,對老奶奶的長輩實在也沒興趣看。


無趣,無趣的很,如果沒有多喝一杯咖啡,他大概會因為無聊就此長眠,而後呢?再也沒有生靈記得。


也不是要毀滅世界什麼的,雖然毀滅了似乎也挺有趣的,畢竟活那麼久,世界毀滅他真的沒有看過。


見過的很多,所以他也曾期待其他人可以吸取他的教訓:比方說在找尋玩伴和炮友這些事情上面,不過醫療班禁止他開辦妨礙風化小學堂,只想讓他認份工作。如果他能開成功,第一點就是工作夥伴當玩伴和炮友就是最爛的選擇。


再來是那些嚴肅死板又看重生命的人,就像阻止他的那群人一樣,他們既缺乏情趣、幽默感,還缺乏對世界的嘲弄。


他總希望亂一點、再亂一點,他期待看到一切原則被打破,想知道立下遊戲規則的玩家,在輸掉以性命為籌碼的遊戲邊緣時,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作弊、倒戈,或者是認輸?


醜陋嘴臉總是多過於正直的玩家,鬼族基本上就是一群臭棋簍子,快死了會反悔說要回上一動的傢伙,當然,他安地爾也在這。


凡斯後悔了。安地爾不承認自己也有過後悔的情緒,因為那是所有玩家最糟的品格,他只是有點遺憾。他遺憾自己錯失兩個品格高尚的玩家。


他費盡多年攪亂無數遊戲,想嘲笑世界的規則是對渺小生命的嘲弄,努力都是不值得的。卻被那兩個「友人」用一種正直的方式給拋棄在遊戲之外。


他一手造就這些結果,卻仍只配當個旁觀者。難道對這段感人肺腑的友情有惺惺相惜的嘲弄感的人只有他?


沒有人經歷過他經歷過的一切,自然也沒有人理解他的想法。他甚至也不是沒有人。


玩具會壞,他始終是這麼相信的。

生命易逝,他把靈魂吃掉時是這麼確認的。

友情都是背叛的前奏,他原本是那麼以為的。


在背叛、壞掉又易逝都證實他的看法是正確的,他再一次優越的活著嘲諷遊戲規則後,空虛終於大過於喜悅。他的咖啡也再不需要甜食提味,只是他想要有個什麼陪,才不會讓酸苦酸苦的感受,把過去的回憶都安上一層斑駁的色彩。


他總在給自己找樂子:去見為了生命和慾望掙扎的最激動的又死不足惜的王八蛋。


最近是裂川王八蛋。至少對安地爾而言,裂川王不是一個容易壞掉的玩具,而且,那個王八蛋真的不是一個有品德的好玩家。


安地爾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玩家,屬於他的回合永遠不會到來。


---



個人覺得安地爾是一個很有自己原則的旁觀者。他的原則有二:

1. 世界是一款陣營遊戲,有輸有贏

2. 遊戲就得要享受,不然就太無聊


他知道所有的遊戲規則,但他根本不敢真正的去參與遊戲。因為他厭惡承擔他無法意料的後果,他只想贏,永遠的當遊戲裡的贏家,而只要不參與他就不會輸。


然而千年組之於他就是那個他投入玩遊戲後最沉重的結果。安地爾不會承認自己那局遊戲玩的遊戲玩的很糟,有兩個玩合作遊戲的傢伙根本不甩他的陣營遊戲。即便最後安地爾贏了陣營遊戲,也無法否認這個世界上還有合作養成的遊戲存在,而且一樣能帶給他快樂。


他的遊戲種類被拓寬了,他的兩個原則都被動搖了。他被動搖卻仍堅持著,堅持沒有能夠匹敵他安•獨孤求敗•地爾•阿•遊戲王•希斯地位的人的存在。


我很喜歡安地爾這個角色,在我理解裡他是一個可憐的傢伙,足夠聰明到看得懂遊戲,卻不夠勇敢到參與遊戲。他沒有對手,因為他從不是誰的敵人,他只是個參與感強烈的雲玩家。不過我希望我對這個角色的理解都可以是錯的,因為亦正亦邪的角色如果是開始總是回憶過去,為過去的回憶買帳,有了新的原則,而不再把一切搞得那麼混亂,他就太容易被觀眾愛上,也太容易變成別的角色了。(扭曲的安地爾迷妹拒絕同擔(X)發言)

我一點都不想發自內心為沒有玩伴的榮民伯伯安地爾送上QQ,QQ。

2023年8月25日 星期五

特傳同人 —幫我買珍奶


✵只看到恆晝完,第三部躺在書架上

✵沒看過螃蟹本,內容可能衝突打臉

✵意圖日常腦洞,奈何劇情大暴走

✵角色屬於作者,OOC皆屬於我

✵哈維恩回老家,全程掉線

✵近萬字故事,已完結

✵無CP,微重漾玻璃渣

✵用心寫故事,用腳取標題,真•取名廢,歡迎提供好標題



以上OK,GO!




§農曆七月十五日 接近中午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褚冥漾對原世界的海邊印象其實不太好,得益於他前半生不斷用種族能力自我詛咒,他去海邊沒有死都是妖師或爸爸那邊的祖先積德保佑。


原本老媽去找出差的老爸以後,褚冥漾沒有什麼回原世界的必要……不過昨天他走進會計室找夏卡斯請款……兼拉不住西瑞又砸壞古蹟的賠款時,看見人馬桌上有杯很是眼熟的東西。


§農曆七月十四 15:07  

守世界 Atlantis 學院 會計室


夏卡斯見褚冥漾的注意力在他桌上:「前陣子右商店街新開的飲料店,好像是仿原世界滿有名氣的飲料,開幕也學了原世界的行銷手法,第二杯半價,想試試看嗎?我還有一杯算你原價就好,十卡爾幣。」


您老大是什麼品種的奸商啊,賣人十卡爾真善良,原本可以直接搶我的,還願意送一杯珍珠奶茶,褚冥漾暗自腹誹。


見褚冥漾興致不高,不知是出於看戲或是真人緣差勁沒有辦法找到可以和他第二杯半價的朋友,夏卡斯又補充:「據說是抓快懷孕的黑牡蠣,喂他們吃蕃薯下珍珠加黑糖煮過,放進阿薩姆妖精產區的茶葉和酪馱產的奶一起製成的奶茶,你知道的,因為阿薩姆妖精的脾氣和語言不通,茶葉取得不易,更何況要小心十年一度黑牡蠣王甦醒的報復,收你十卡爾幣不為過吧。」


果然不能期待看起來平常的東西出現在右商店街可以多善良,褚冥漾甚至懶得吐槽那些聽起來很耳熟,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名詞。


「很好喝,你要不要試試看?高中生不能隨意進入右商店街,就算接下來你就要進大學了,現在你還是高中生,過了這個山,就沒有這個店了哦。」夏卡斯一點都不覺得這麼大力推銷這個飲料本身感覺就很奇怪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好奇那個飲料,而是因為很熟悉那個飲料,所以才多看幾眼的?」褚 • 台灣妖師 •冥漾如是說。


「噢,怎麼說?說說看。」夏卡斯很感興趣的樣子,不愧是會計室之首,一點都不把堆積成山的文件放在眼裡,很有閒情逸致的閒話家常。


「台灣是珍珠奶茶的發明地,十卡爾幣應該可以買超過100杯的珍奶吧?就算考慮到通貨膨脹,應該都可以。」雖然金錢觀逐漸守世界化,幾次回家飲料都跟便當差不多貴真的讓褚冥漾感覺這個世界的變化其實也不慢,搞不好沒幾年就會趕上守世界的物價。


「不然這樣吧,褚同學你替我去買500杯珍珠奶茶回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你攔阻這次搭檔不力的求償,順便給你幾個在台灣的輕鬆任務,如何?」人馬 • 只說不和妖師計較,沒說不和殺手家族的雞計較 • 錢鬼 • 夏卡斯一臉褚冥漾賺翻的表情,說出了坑光家產不吐骨頭的話。


被坑了,意識到這點的妖師無奈回問: 「什麼樣的任務?」不用想就知道500杯珍奶大概會拿去高價賣其他人,但拒絕人馬難保下次會分到其他什麼奇怪的任務,就算他不是袍級可以拒絕任務,也不想在其他時候被坑,或者哪次因為古蹟輕微擦傷之類的奇怪原因,被迫辛酸再偷學長內褲求發家致富。


死道友不死貧道,邪惡妖師褚冥漾對協助夏卡斯成為珍奶黃牛毫無受到自己的良心譴責。


「幾個驅鬼之類的小任務,最近好像特別多小鬼,平常擺著沒什麼事情,不過就是擔心聚集太多會量變產生質變。最近守世界也不太安寧,原本駐地的袍級應該夠,現在倒是把這種任務都發來學院給學生練手了。」夏卡斯一邊翻著文件一邊挑了幾個出來:「但公會那些袍級都不一定有原世界常識,學校這群學生派過去是要讓多少支援袍級去洗腦。」


人馬的眼白真的很白,褚冥漾想,不過他很能理解守世界明明各種族有各種規矩,多到在其他種族地盤上廁所搞不好都要擔心是不是脫褲子的順序錯誤,明明能夠接受各式各樣的規矩,但這些有禮貌的火星人到原世界每個都混亂無序讓他膽顫心驚。


「小朋友,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們要洗幾百顆腦袋吧。」夏卡斯的聲音帶著陰寒的笑意,妖師放棄腦海裡頭MIB燈光的洗頭店幻想,順著通用語的語意搖頭,雖然妖師不怕得罪人,但他褚冥漾沒事不想得罪負責洗頭的袍級。




§農曆七月十五日 接近中午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那就是為什麼褚冥漾現在在海邊的原因,他先打電話分了好幾家OO堂,訂50到70杯不等的全糖去冰珍奶。一次訂500杯又不送到公司或學校,他擔心會被當怪人或者被拒單,而且一次做500杯感覺店員會很可憐。


暑假短期打工風險高,他可能是最清楚的人吧。


其實時間還很早,尤其是接近中午,熱的連鬼都懶得出來,領飲料也還不是時候,褚冥漾來海邊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搞不好可以早點收工。


其它地方只要檢查有沒有邪惡的東西,管好自己的腦袋不要想到黑術師和食魂死靈,再祝禱一兩句避免鬼魂不安份聚集,夏卡斯所言不假,確實對他而言是輕鬆的工作,利用妖師利用的理所當然。


任務描述上描述在海邊目擊到不明物體,已經在半夜嚇到好幾個人,雖然都被當成喝醉酒的胡言亂語而不被採信,但由於證詞的一致性,公會還是認為應該派人調查……如果有人手的話。


人手,褚冥漾,在工作前覺得他該去吃冰,太陽有夠大,海灘上的人也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守世界裡好看的王子公主很多,就連他自己都在希克斯和自家姐姐慘無人道的壓迫下有不錯的身體線條,海邊亮麗的風景線對褚冥漾而言吸引力不大。


反而那些零零碎碎,幾乎無法成形,來自人心黑暗的語言,像是小雞見到母雞一樣的快樂衝向妖師。完全不顧妖師是否想要聽取、是否有共鳴。


褚冥漾感覺又熱又浮躁。原世界的人類活的可真好,都是一些很正常的煩惱、忌妒、猜疑,這些人既不是全然的白,也不是全然的黑,沒有什麼力量感讓他們既黑又白,被守世界安全且無知的圈養在原世界裡,恣意放肆地攫取大地,污染天空,又不因為自己的行為念頭付出多麼大的代價。


人這麼多,還有不少垃圾,褚冥漾不確定他可以把米納斯放在這種環境吸收到什麼能夠滋養的水氣。


隔開那些惱人的人性低語,褚冥漾專注於自己眼前的清冰,清涼和甜食帶給他那麼一絲絲的好心情,順便和看起來就很像在地人,挺著鮪魚肚穿著白色吊嘎、鬆垮短褲踩著黑色拖鞋的老闆搭話:「老闆,聽說這邊晚上會鬧鬼喔?」


「那都人家亂講的啦,哪有那種東西,現在不是農曆七月嗎,你看大家說七月不要玩水容易死人,我們這邊還不是人那麼多,有救生員看著安全水域啦!」像是擔心有什麼傳聞讓他不好做生意一樣,老闆話很多:「就算是有,你不去惹他也不會惹你,我跟你講啦,對鬼神就是要敬而遠之,啊你這麼年紀輕輕的還那麼迷信哦?」


話都給你講就好了啊……褚冥漾一邊吃冰無語,一邊聽這個大叔自己講漏嘴,搞不好可以套得到阿伯更多消息,褚冥漾放下杓子:「我是看到網路上有這個消息,很好奇才來的啦,阿伯沒有用社群網站嗎?很多人都是想要知道才來的,有兩千多個留言捏。」


「真假,你們年輕人真的是不怕死欸,那隻那麼大那麼綠,螢光色的,看到就嚇死,還想組團看噢?」Bingo,找對方向了:「阿伯,你不是說敬鬼神就好了嗎?有多大隻啊?我聽說是像人一樣大隻用爬的,他會攻擊人嗎?」


「我不知道啦,喝醉了,就遠遠看到海灘上有奇怪的綠綠的東西啊,還以為是情侶去海灘放煙火,但沒看過跑那麼快的。」


「阿伯有聽過有人清醒的看過他嗎?」


「無捏,都是喝醉才看到的,你成年了嗎?你想看就傍晚買幾罐台啤,不會喝可以買18天,反正有點醉醉的你就會看到了,我這邊也有賣,可以跟我買。」


「好啊,晚點再來跟阿伯買。」阿伯知道的消息差不多套完了,褚冥漾冰也吃完了,他在腦內和幻武兵器討論幾句,決定去海灘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痕跡。


「冥漾!冥漾!」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在原世界認識自己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緣分,除了幸運同學……那聲音聽起來好像真的是幸運同學……?一轉頭就看到和過去看起來差不多的幸運同學衛禹。


原世界,真小啊。


「果然是你,冥漾你回來了啊,回來放暑假嗎?」知道褚冥漾大部分時間在另外一個世界掙扎求存,衛禹很是熱情的問。


「呃,算是吧……來這一邊處理些事情。」在放暑假的時候回台灣買珍奶順便打工賺外快應該算是一種放暑假沒錯……吧,雖然都是在台中,但這裡離他們的住處也有不短的車程:「你呢?你怎麼會在海邊?來玩水嗎?」


如果是的話,雖然知道幸運同學很幸運和自己完全是兩個極端,但在不知道是否真的安全的情況下,褚冥漾還是想勸昔日的好友早點回去。


「也不完全是啦,你記得國中同學嗎?後來還是不少人都有聯絡,趁大學前暑假一起來聚一聚,加上最近聽說這裡有有趣的東西,順便試膽,會在這邊住一晚。」


國中同學……褚冥漾試圖從模糊的記憶裡找出幾個有印象的名字,卻都是一些自己被天外飛來的籃球打到的悲傷記憶:「何政嗎?」那可不是什麼很好的記憶,想起KTV的經歷,如果不是那群人會比較好,褚冥漾擔心現在的自己會手癢,或者隨意詛咒人家吃泡麵只有粉包。


「對,就那群。」嗯,心想事不成的慣例在正常發作呢。


「你怎麼會和他們一起呀?湊熱鬧?」


「來的人不少啊,大學以後大家就會分散各地了,見一見也沒什麼不好的,」衛禹停頓了兩秒:「而且我家裡頭那隻帝王蟹吵著想過來吃飯。」說著衛禹指向路另外一邊被黑袍洛維抓住的帝王蟹。


……那不是那隻很衰的魔王蟹嗎,在海邊來吃飯還是想被當飯吃啊?小心被人類抓起來煮海鮮鍋。 褚冥漾傻眼,他見過遛狗、遛貓、遛鳥甚至是遛龜的,沒見過遛火鍋食材的,還是黑袍遛肥美帝王蟹。


跟著褚冥漾視線,希克斯看到那隻螃蟹後在褚冥漾的腦袋裡笑到超出失禮的程度:「我第一次看到那麼沒出息的魔王,比這個世界兵器還爛。」魔龍一邊幸災樂禍,一邊不忘損自己的契約者兩句。


褚冥漾和路另一端的黑袍點頭致意過後問起衛禹:「那隻帝王蟹打算來吃什麼啊?」


「好像是什麼靈魂小碎片,說就連透過網路影像和文字都看得到滿出來的靈魂小碎片,被海水沖刷的碎碎的,很適合他一夾一個吃。」衛禹看起來沒有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但這不妨礙他理解那可能是螃蟹魔王的零食。


「就是那些煩擾你的人心低語啦,一個魔王混到吃那些人性小垃圾活下去也太慘了。」希克斯在褚冥漾的腦海裡說。


「你們吃午餐了嗎?」褚冥漾不想在衛禹眼中自言自語,也快中午十二點了,乾脆找地方坐下聊。


「噢,其他人應該已經在烤肉了,我是來找他們的,我怕帝王蟹被抓去烤,所以先來確認一下,那冥漾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來BBQ?」


然後放火燒海灘嗎?褚冥漾回想起和朋友火燒聖地的經歷。


「先不用好了,畢竟沒有約我。」


「沒關係啦,食材很多……不夠的話就拿帝王蟹來烤好了。」你前面不是還在關心帝王蟹不要被抓去烤嗎?幸運同學你學壞了!


「不用啦,其實我在任務中,不方便吃東西。」褚冥漾再次搖頭,忽略掉剛剛自己還在冰店吃冰的事實:「我晚點再去找你好了,我想找那位黑袍聊一聊。」畢竟也是在


「噢,好吧,那冥漾你先忙,反正你有我電話你再打給我。」


§農曆七月十五日  13:14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和駐地黑袍確交換了目擊情報,被黑袍把麻煩事推到頭上後,用方便的移送陣到全台各地取將近600杯珍珠奶茶的褚冥漾拎著十幾杯珍奶去找衛禹。


原本以為是自己唬爛冰店老闆的網路消息,沒想到確有其事,而這群前額葉未完全發育的人類喝醉後很可能就是那頭希克斯所稱呼的「垃圾零食」集合體,不幸的,今天還正好是滿月。


「冥漾!這裡!」衛禹手裡揮著烤肉夾和褚冥漾打招呼,褚冥漾瞥一眼自己拿出來的珍奶數量,應該差不多夠,不夠也沒辦法,意思到了就好。


「哇你還帶那麼多飲料!」衛禹高興道。


「路過順便,都一樣,都是珍奶。」全糖去冰,螞蟻人的堅持。忽略掉一些竊竊私語什麼「衰人很上道嘛,去高中以後會做人了」之類的話。


某種程度上那些堵他路,說他妖師的白色種族可愛多了,正大光明的對決,他還可以動手把人送進醫療班,這些不能打的地球人……褚冥漾答應過夏卡斯不需要公會洗頭大隊,他也不想上社會新聞成為猴子頭條。


「你事情辦完了嗎?」衛禹接手褚冥漾的飲料,分發同時低聲問。


「嗯,告一個段落了。」成為奸商上游的那部分。


「太好了,你要不要玩水?」衛禹說著還指向在衝浪的人:「他們有幾個本來就有在玩這個,可以學衝浪,我早上有去試試看,其實滿好玩的。」


「哈哈不用啦,我沒有衝過浪。」褚冥漾感覺到幾個同學盯著自己的視線,還聽見擔憂「他會不會引發海嘯啊」。


「我記得你不是說你們上課教室?」


「不太一樣,那個比較像風浪板吧。」和衛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褚冥漾考慮著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買酒把這群人灌醉當誘餌,或者想辦法把這群人趕回去。


「你的笑容變少了欸。」……?我錯過了什麼?褚冥漾覺得是不是自己恍神,怎麼從討論斯林是什麼樣的衝浪板就變成自己的路人臉。


「怎麼說呢?感覺你變得比較成穩?也不是說你嚴肅啦,就是感覺比較沒有辦法樂在當下?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會發生嗎?比方說晚上會有怪物?」


幸運同學真的不是火星人嗎?這種堪比千冬歲的觀察力。


「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沒有我們上一次見面來的開心,也比較不會分享那邊那個世界的事情。」褚冥漾想起高中幾年的經歷,要怎麼和幸運同學分享,好像真的很難說。


無論是學長或者是其他朋友的身世背景,又或者是他自己的種族故事,在了解種族責任,各自的堅持和苦衷之後,他要怎麼像是聊天一樣的講出來呢。褚冥漾下意識摩挲重柳的珠子。他好像也沒看過那個帶著蜘蛛的傢伙笑過。


對比現在在海灘上哈哈哈來追我的人,他好像真的笑不出來:「我這陣子,就老媽去找老爸了,覺得反正我和我姐都那麼大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所以家裡沒什麼人,出來賺點零用錢,比較忙吧,累就笑不太出來,很明顯嗎?」


大概都是謊言很明顯,衛禹沒有直接回應,喝了一口珍奶:「超甜,會糖尿病吧。」


褚冥漾聽了笑出來,這句話聽起來很台灣,吃過不少其他種族小點心的他,覺得全糖珍奶其實只是剛好而已,他也沒有聽過其他種族在嫌棄食物太甜的。


「晚上的那個,反正你在這,那個黑袍應該也不會被派去太遠的事情,我剛剛有跟他交換聯絡方式,你應該也有……我想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你尤其幸運,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你就聯絡他吧。」


如果照希克斯講的只是些很凌亂的人性碎片,被海裡爬出來的一些小鬼當零食吃,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只是關於螢光綠的目擊情報,還有「喝醉才看到」的說法,讓褚冥漾有點擔心。


如果發生什麼事,至少有個閒閒沒事管海產的黑袍可以求救……不然在黑小雞被他命令回家,自己又再出事一次……哈維恩應該怨氣會重到看起來像有兩個哈維恩吧。


「沒出息,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嗎?」希克斯吐槽,被妖師直接無視。


「衛禹你今晚儘量不要喝酒。」褚冥漾沒頭沒尾的說。


「噢,好,」好在幸運同學從善如流:「要勸其他人嗎?」


死掉活該啦!褚冥漾原本是想這麼說的,但真的死掉會滿麻煩的,他不想被夏卡斯再敲詐500杯奶茶。


「如果他們願意早點回飯店或民宿休息,不想去試膽的話,盡量還是回去吧。」褚冥漾之所以沒有勸衛禹或其他人,一是自己也沒有那個人緣,二是腦殘猴子與刺激的危險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越是要將他們分開,他們越會殉情給你看。


「話說今天中原普渡,你們都沒有安排嗎?」終於把日期和節日對上的褚冥漾問,老媽沒有喊他回家他真的會忘記。


「應該沒有吧?就是來試膽而已,不信那些應該不會怎麼樣。」一個剛好經過,手裡拿著衝浪板的男同學插話:「不過你確實衰到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怎麼會在七月來海邊玩?」


來看你們這群白癡怎麼弄死自己的。褚冥漾想。


「哪個月份來都差不多吧。」


「欸對,冥漾你剛剛不是說想學衝浪嗎?」衛禹造謠:「詹惟鈞很會,你要不要跟他學?」


「我ㄇ……」沒有要玩水。


很久沒發作被人忽略發言權還被到處拖行的體質又發作了。


「大概就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其實人不錯的詹惟鈞講解踩衝浪板維持平衡的技巧,還有下水的一些注意事項。


「這塊衝浪板叫什麼名字?」褚冥漾誠懇的問,應該不叫斯林吧。


「……名字?你是說型號嗎?」


「呃,當我沒說。」褚冥漾尷尬地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奇怪。


「噢,我是沒有把這塊衝浪板當老婆啦,畢竟是租的,不過我自己的愛板叫凱瑟琳七世。」


詹惟鈞,你怪怪的。


§ 農曆七月十五日 21:58 

原世界 台灣台中某海邊


救生員已經不在海邊了,放眼望過去見不到人在海裡,褚冥漾盯著那些不成型的細碎影子在湧動,原世界的海與守世界的海灘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垃圾量吧。不論是有形的垃圾,還是那種奇怪的東西。


海灘上有零星的幾隊情侶在踏浪,破碎的臉卡在他們的拖鞋裡,晚上大概會跟著進飯店吧,人在做天有沒有在看褚冥漾不知道,不過這些活不到隔天陽光的東西大概會看。


手裡拿著一支一百二的烤魷魚,坐在國中同學手電筒營火的附近。除了衛禹其他人其實不怎麼和褚冥漾搭話,雖然下午褚冥漾作為衝浪新手,熟練的像是玩了三年衝浪板一樣,稍微受到關注,但在「可能是因為常常跌倒鍛鍊出來的平衡感」這種敷衍回答下,眾人的好奇心也逐漸消失。


許是將近三年的空白,讓部分人的生疏產生禮貌,又或者是人真的會在高中期間逐漸褪去幼稚,這種沒有人打擾的感覺,褚冥漾覺得還能接受。何政除外,衝浪被搶走風頭還在隱隱記恨,那種無聊的黑色想法像隻螞蟻一樣一直靠近褚冥漾,他的驕傲脆弱的得靠別人的悲慘當支撐,如不然,地上某魔王的垃圾零食就不會那麼多了。


也有可能其他人是這麼想的:下午沒有海嘯不代表晚上不會有。人總是會怕一些自己不知道會不會來臨的事情,又鐵齒的想去試試看。


他們已經開始喝起酒,玩起真心話大冒險,褚冥漾想要走遠一點確認那些垃圾碎片怎麼聚集的,又有點擔心這群人會直接變成不明目標的盤中飧。


喚出米納斯朝地上開了兩槍,這邊的水氣充足,比起到時候會引發其他留言的小飛碟,還是米納斯方便點。


「這什麼?水槍?」注意力始終有放在褚冥漾身上的何政抓住褚冥漾的手:「挺有模有樣的嘛,但這麼小,你哪裡儲水呢?中看不中用吧。」


感受到來自王族兵器的不滿,褚冥漾其實是想扣下扳機的。不過同時米納斯又傳來搜尋到異物的訊息,抽手用槍托打在何政的頸後,來不及驚訝褚冥漾力量之大,何政就暈死過去。


「他醉了。」褚冥漾把何政丟給衛禹,他知道其他人一定有看到他打何政,但他在那東西靠近之前沒時間跟何政拉扯。


真的很快,褚冥漾拿著手槍迎向那個螢光綠的爬行物,試探性地打了一發黏膠彈,雖然移動的速度很快,但基本走直線的物體行動方向很容易預判。


只見螢光色物體停頓一秒,像是被嚇到,又以相同的速度繼續朝這群人的方向靠過來。褚冥漾已經聽到身後有人發現那個物體的驚惶聲,也聽見又把這件事情歸咎在他的衰運上的言論。


事情發生,把事前的一切失憶,找個替死鬼就可以解決問題,很棒,褚冥漾替獵殺隊幫忙表示點贊。


「打中了嗎?」褚冥漾問米納斯,那個黏膠彈明明是最新作,那個力量感薄弱的東西若是被打中不可能只停頓一秒才對,除非……


「似乎是沒有實體的東西。」米納斯肯定褚冥漾的猜測。


難怪沒有聽說過有受害者,只有喝酒精神防備弱的人才會被嚇到吧。褚冥漾抽出風符,決定它等靠近以後把它釘在地上後,言靈暗示那些亂叫吵得要死的同學,讓他們都酒後記憶不清晰,集體睡在外面著涼睡個回去發燒睡個幾天。


「風捲成型。」用一個風牢把那隻不明物體困住近看,果然,發現就只是一隻鬼,不過生前身上的螢光棒多的有點誇張。


「能溝通嗎?中文?English?日本語?」通用語就不試了,褚冥漾不認為原世界的鬼會講通用語,不能溝通的話就一槍魂飛魄散。


「中文……你可以把我放開來嗎?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地板上以大法師爬行動作被固定住的鬼,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女聲。


「筋骨不是很軟嗎?都死了應該不會腰酸背痛吧。」褚冥漾無情拒絕。


「我只是想把人從海邊嚇走!你又不會被嚇到!」


「哪裡,我好怕。」


「……你給我放尊重點哦!」女鬼爆氣。


「抱歉,你就用那個姿勢繼續說吧,取決於你說的內容我再決定是否放開你。」褚冥漾抬頭看十五的月亮,手裡又多抽兩張風符。


「人家……來海邊練御宅藝,後來死了……嗚嗚嗚我死的好慘。」女鬼悲從中來。


「抱歉這個是一年級的故事內容,哭慘沒有用,講重點。」褚冥漾表示如果都混到三年級,還因為同情八點檔悲情劇,他明天就身穿黃金龍袍去跟五色雞去西門町街上唱金包銀。


「蛤?」


「講重點,怎麼死的,為什麼還在這裡嚇人,看在同為台灣人的份上我可能願意幫你。」


「我平常都會來這裡練習御宅藝,你看到我的螢光棒了吧,這裡光害比較少,很適合錄抖音。」


「碰!」褚冥漾一槍打在風符構成的籠子旁:「抱歉手抖。」


女鬼被嚇了一跳,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話:「我常來這錄抖音。」


「碰!」這一槍留下的彈痕較上一槍更靠近風符構成的籠子。


「我手抖。」


「我常來……」「碰!」


「抱歉啊,如果是關於父母白養的話題我覺得我們可以速戰速決,放心,不會很痛,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會更熟悉的。」


「幹!老娘後來失戀喝醉在海灘上嘔吐又睡著,不知道是被嘔吐物還是海水溺死的你這個死台男。」


「哇喔。」褚冥漾鼓掌:「所以你想阻止其他人在海灘上喝酒和你落入相同情況嗎?你真善良。」


「對啦,不行嗎?放我站起來啦!」


「有沒有興趣把你的社交平台換一下,認識一點其他的男人,不要為情所困。」


「誰跟你說我是異性戀的?」


「你身上掛的那些東西啊,哪裡有女的。」


「噁……那些是什麼。」女鬼往自己身上看,除了像綠帽一樣顏色的螢光棒外都是破碎的臉或不全的四肢。


「你沒有搞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時候帶著跑的垃圾。」沉吟兩秒,褚冥漾補充:「其實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只是不想等等說男生都是垃圾。


「想乾乾淨淨的投胎嗎。」解掉風符化成的籠子,等女鬼站直身體褚冥漾舉起槍。


「你這是物理超渡嗎?」


「你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死後我會去哪裡?」


「我不知道欸,不如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深呼吸。」褚冥漾以一種捐血護士會說話的語氣道。


「碰!」女鬼眼睛下意識的緊閉,間隔兩秒,感覺身體一陣清涼後:「我沒死嗎?」


「你不是鬼嗎?」褚冥漾抓著風符問。


「你不是要送我去投胎嗎?」


23:00


「我是問你,想乾乾淨淨的投胎嗎?更何況……風捲成型!」褚冥漾手裡兩張風符,一張困住被米納斯還你漂漂彈洗乾淨的女鬼,一張困住從海底爬出來的一隻半人半魚生物。


女鬼嚇得倒抽一口氣,手一直拍著自己的胸口,忘記自己早已死去的事實,還在給自己順氣:「那是什麼?」


「給你戴綠光的初戀情人,你抖音的忠實觀眾。」


「我沒說那段!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來自慶記市,我擁槍。」終於輪到自己隨便回答別人,褚冥漾皮這一下他很開心。


「按照種族規約你不應該在這裡,這裡是原世界的範疇。」褚冥漾以通用語和半人半魚但不是人魚的生物溝通,雖然對方能和那個女孩演人魚生死戀,應該是聽得懂中文,不過這不代表那些話該用中文講。


「你是公會的人?」月光下對方瞳孔妖異的綠色顯得有些可怖。


「我代表公會前來處理此事,這個女孩不是魂飛魄散,就是送去投胎,不屬於現世的靈魂你強留,下場……」褚冥漾沒說出來,只是看著滿地的垃圾零食,講出這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重柳的珠子在隱隱發燙,或者是他的胸口有那麼一絲的疼痛。


「她喜歡我。」半人半魚說,臉上很是得意。


「但是是你先靠近她的,也是你溺死她的,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到現在都還在驅趕其他的人。」褚冥漾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她比你更清楚喜歡和愛是什麼,也比你更清楚生命的可貴和生命的重量。你現在只剩一個死魂,還憑著本能想要繁衍後代嗎?」


「月圓之夜和相愛的人相擁,靈魂交融的時候,會產生下一代。」半人半魚這麼說:「我必須繁衍下一代,只需要靈魂交融就可以了,她的肉體根本不重要!」


月光下,半魚的那一半逐漸化為人形,他伸手招喚女鬼,奈何兩個個體都被風符給困住,彼此遙望。


現在是人形的前半人半魚,綠色的眼睛螢光更甚方才,雙手暴漲出利爪攻擊風符化成的籠子。


「每個月都會有月圓。」褚冥漾朝籠子裏眼發綠光的生物腿部開了一槍,使他重心不穩倒地。


「但她下個月就不在了!」


「我有一個提議,你看如何?」褚冥漾打斷看起來會哭的很難看的半人半魚:「你也知道你已經不屬於這個地方了,你的同類也都凋零了,如果你仍執意要嘗試和這個女的交配,她同樣會受不住你,化為這一地碎片的一部分。」


「我可以暫時祝福加固這個女孩的靈魂,讓你帶著她,去公會尋求協助,看你們兩個要一起去安息之地或別的地方,反正你這個種族是沒辦法再在這個地區繁衍了。」


「錯過這次,你就又要回到孤單、寂寞和害怕,喜歡上有光的生物又讓對方碎成殘片的窘境……不是嗎?」


「你很清楚。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你繁衍下一代成功,那些都不是你心愛的碎片了。」看著滿地的碎片,雖然不全然都是眼前這隻生物造成的,但以玩樂、忌妒、愛慕為食的生物,若是產生想愛的想法,影響了許多的生靈,又和他的天性相應,會散落多少的愛恨情仇?


有些是死了,有些是還活著,但死去的部分留下了。


「不過,我有一個前提,你得自己說服那個女的,不能用強,也別想耍什麼花招,你也知道自己現在多危險,如果你有那麼一丁點鬼族化的可能性,我馬上會把你遣送到安息之地,你真的鬼族化了或意圖攻擊我,我會直接將你槍斃。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動。」語畢,褚冥漾將風符製成的籠子雙雙解除。


「她和她真的以為那是螢光棒嗎?」看眼前上演鬼靈八點檔,綠色生死戀的妖師問自己的幻武兵器,但沒有得到回應。


半晌,半人半魚牽著女鬼的手,向褚冥漾走來,用中文說:「我們答應你的條件。」


「好。」褚冥漾點頭:「來,台女站過來。」並收到來自女鬼的瞪視,但他不當一回事。


「我以我的身份和名字祝福眼前這位靈體,祝福妳能沐浴在幸福之中,能清楚自己思想而不受動搖,清醒而敏銳,勇敢而無畏地愛而存在。」隨著話落,褚冥漾感覺到言靈的發動,還有精神力被抽走的感受。


腦海裡,希克斯在罵人:「小弱雞給的太多了,不是說暫時加固嗎?你給的可以祝福,幾乎可以讓那隻女鬼有直接修成鬼仙的時間。」


「要你管。」


「小弱雞是翅膀硬了,還是嫌訓練量不夠對嗎?」希克斯冷笑。


「我會展開移送陣,兩位直接踏進去就會到公會總部了,那邊會有接應的公會人員。」褚冥漾公事公辦的和兩名配合意願高的任務對象說。


「謝謝你。」那對情侶向褚冥漾鞠躬道謝,褚冥漾卻側身避開:「任務應該的。」


見移送陣的光芒暗下來,衛禹已經把「酒醉不省人事」的同學都放平,一具具整齊的平躺在沙灘上,就像是難民船遇難後的搜救現場。


「衛禹,他們是喝醉了……不需要讓他們躺的那麼……安詳。」而且喝醉酒躺平放著到時候嘔吐物或口水沒有吞嚥,就真的會安詳去欸!是想把他們都殺了嗎?到底誰才是邪惡妖師啊!褚冥漾崩潰地想。


「你這個朋友殺人於睡夢之中,很行啊。」希克斯表示讚賞。


「很刑。」米納斯也說,褚冥漾很難過她可靠的幻武大姊姊也被帶壞。


「把他們送旅館吧,你們住哪?」褚冥漾擔心到時候真的都死光了,很麻煩,決定發揮自己最後一丁點的同學愛,把他們送到旅館門口。


「我們包了棟民宿,不遠。」衛禹說。


「那樣更好,直接全部送民宿裡頭,還不用擔心沒看到送人的紀錄。」不會被公會追究,噢耶,褚冥漾只要不會被罵就很開心。


至於喝了OO堂珍奶以後,500杯都沒有變成黃牛珍奶,而換來三高危機的人馬,那就是故事的後話了。


Fin

2023年8月4日 星期五

正常之外的觀察

  原本想要下一個異世界的標題,但仔細想想,也許那些作品也不能算是異世界題材,只是在正常的世界裡多了很多幻想元素。而這篇也只是個人看過的漫畫得出的觀察,看過的東西與自己的喜好有極大的關係,各國作品的樣本數也不一,我也不會提及看過的作品名稱,總之,這並不是什麼嚴謹的研究。(比方說:我幾乎不看耽美/百合/LGBTQ+類漫畫,所以或許耽美/百合/LGBTQ+的作品也有這些「正常之外」的題材,就會忽略;以及,牽涉到性別、性取向的看法也會有缺失。)

  當然某一種類型的作品的存在,一開始或許都是有特別突出的漫畫、小說作品,而後才有其他作者大量跟風產生。我無法得知那種「突出的作品」是偶然還是必然的存在,但能夠被大量複製的文本類型,一定有一種意識形態在主導。

  我將看過的作品按國家分類:中國、韓國、日本、台灣,在進入正題之前,想先說自己的經驗。

  前一陣子因為人生處在一種處處都受到幫助,卻仍然停滯不前的階段,焦慮和惶恐縈繞著每個夜晚,心態上對於現實失去了掌控的能力,既不相信自己能夠脫離當下的狀態,也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應變外界各種的變動。雖然並不是真的NEET,但也是一種近於NEET的心態。(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or Training,尼特族/   啃老族,尤其指在勞動年齡卻沒有自主謀生能力,仰賴援助活下去的人。雖然我將尼特與正常之外的作品做連結,但更多的是指尼特的心態,而不是尼特的實際狀態。)

  我想逃避現實,我投入各種的漫畫之中。是漫畫,而不是小說,因為我當時甚至沒有閱讀文字的心理餘裕。我不想看任何與現實有太多關係的作品,每一個能意識到現實的存在,都會勾起我對自己當下狀態的厭惡。說到底,幻想作品的存在,沒有辦法消除實質的壓力。

  我想,不如意的自我感受描述已經太多了,就此打住吧。但從我的個人經驗和感受而言,異世界是一種逃往非現實的出口,或許把「現實」稱作「正常」過於武斷,但將異世界或幻想稱作「正常之外」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另外一提,似乎沒有接觸過面向NEET心態的科幻作品,如果有人有見過,請不吝分享。

  • 中國

  我對於中國作品的接觸其實更多的是網路小說,雖然有看過一部分的中國漫畫,但很少遇到喜歡的作品。近來好像有很多的小說漫改,拋開小說到漫畫兩種不同媒介間表現的轉換,也除開越來越多的言論和思想審查(雖然這一點似乎不應該忽略它所造成的影響,尤其這些審查導致中國的作品反而很難看到「正常」,貼近生活的漫畫作品),我所接觸到的中國這一類「正常之外」的作品大多有以下特點:

  1. 主角的人生起點不高

      這不是中國獨有的特色。這種類型的作品大多有這種特色,受眾希望看著起初不順遂的主角改變現狀。
      不過中國在表現「起點不高」時會用以下幾點來描寫:外貌長相(矮/醜)、不受人際歡迎/沒有交往對象(矬)、經濟狀況不佳(窮)、學歷不好。


  2. 金手指/世外高人/系統的介入

      同樣非中國獨有的特色,但值得一提的是中國的作品中「系統」的形象相較其他國,有更多為小動物(或有形體的小孩),戲份吃重,會與主角有較多的交流。並且透過這一點的幫助,主角的身高外貌,甚至是EQ、IQ,都得到改變,尤其是雙商的部分,這是其他國的作品較少提及的部分。
      另外雖然有提到外貌改變的部分,有趣的是除了「胖」以外,中國的漫畫作品對「臉」(顏值)能做到的改變很有限,導致除了文字描述上,讓人無法感覺到有什麼變動。


  3. 話數較多,篇幅較短

      應該是因為有平台要求的更新壓力,另外作品品質參差不齊,有些改編的劇情跳躍難以閱讀。我相信其他國家的作品也一定也有更新壓力,但中國的競爭有時候是到達一周雙更的程度,除此之外,沒有語言隔閡導致中文使用者彼此能接觸到的作品不會經過篩選,也是感受到第三點情況較多的原因之一。

  4. 主角穿越轉生和仍處在原本世界的比例相近

      中國的作品在我個人看來,比較少有「突發的事件影響了生活環境」這樣的內容,大多數是世界觀的設定自一開始就不同,但若一開始的世界觀就不同,從主角的觀點而言就已經沒有「不正常」的落差存在。

      中國的作品較少出現「世界在劇烈的變化」,因而產生個人可以改變的契機,更多的是主角個人條件的改變,從而使他生活的環境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同時,後宮也是其中經常存在的一個特色。



  5. 無限流

      我認為這是小說的影響,中國的網路小說經常都是上千章起跳,如果都寫一個題材不免會感到乏味,無限流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無限的進入下一個副本、下一個世界,穿梭在不同的世界觀中,用設定彌補劇情或角色的不足。

      有趣的是,中國的作品直接靈魂快穿的比例相較其他國家來的多,至少目前我沒有看過除了中國外以靈魂快穿形式的他國作品。還有,中國的作品男女性別題材和數量的差異似乎不如其他國家來得明顯。

  • 韓國

  我看過一些比較有名的作品,韓國的作品比較多結合了遊戲的概念,或許這與他們是一個電競大國有關?另外,韓國作品的男性分類與女性分類有明顯的不同,我將分別提起。

    • 女性
  女性為主角的作品經常都與談戀愛有關,就算是一開始為事業型的女主角,都容易已進入婚姻,在懷孕後故事迎來尾聲。實際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性作品多將戀愛視為痛苦解脫的方式,所以在女性為主角的「非正常」作品比例,似乎沒有男性為主角的「非正常」數量來的多。(不過從古至今,以女性為主角的作品本就較少,這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點。)
  1. 遇到非人類的異性

      這一類的作品好像在各個世界觀都會有,但相對到異世界遇到非人類而言,韓國漫畫裡頭在現實世界遇到非人類異性其實不少,而且非人類異性的種類也頗多(吸血鬼、幽靈、能化人的幻想生物、動物擬人、鬼差或惡魔等)。有趣的一提,或許是基督教是韓國信仰最大宗,作品出現基督宗教教堂、會所的比例也相對較高。

  2. 穿越或轉生到西方/宮廷

      常以自救、戀愛為主軸,自救通常是轉生到曾經閱讀過的作品中名聲不好的反派(惡女),或者是會有壞下場的龍套角色(砲灰)上,試圖以遠離、扭轉、推翻作品主線,最後以(與強大的角色)戀愛成功迴避壞結局收尾。

      此類作品女主爵常見的戀愛對象:
      
      -
    公爵,尤其是北方公爵,若不是祖輩戰功赫赫,就是自己聲名遠揚功高震主,發配冷的鳥不生蛋的邊疆領地,領地或許窮,但男主本人又比女主富有不知道幾倍,還有以一敵N魔獸武力的北方公爵。(或許中韓日台都在北半球吧,我還沒有看到富饒妻妾成群的南方公爵石油大亨和女主談戀愛過。)

      -魔塔主人,隨手就可以天打雷劈,奇幻設定裡面都有獨立於各個王國之外,不被王權掌控的魔法師組織,不知道為什麼偏愛「塔」的稱呼;總之,魔塔主人就是魔法師組織的領頭人,通常是魔力多到像是核電廠,技術精湛的年輕男性在上一任的老魔法師死去後擔任。(所以說,為什麼不可以是洞,像是魔鍾洞之類的呢?)

      魔塔主人一開始會用各種不是魔塔主人身分與女主接近,接觸過程中逐漸對女主產生「只有我可以欺負」的欺負及保護(佔有)慾,理解自己矛盾的情感是愛後與女主在一起。

      -未來的男主人/男二,或他們的親人,女主通常穿越到故事發生之前,撫養/照顧不受到原生家庭環境所愛的小男孩,小男孩長大後會變成田螺姑娘,或者是白鶴報恩一樣的成為女主的丈夫。而非單獨撫養小男孩的情景時,會有一個與小男孩有關係的黃金單身漢(或不善照顧人的單親爸爸)被女主的性格吸引,而後結婚。

      -皇帝,朋友說我應該要補上皇帝,但我覺得皇帝在韓漫成為女主最終配偶的情況比較少,皇帝比較常是擔任要被遠離的對象。


  3. 大女主/(重生)復仇

      這一類也經常發生在第二類故事裡頭,女主在經歷悲慘的前生後獲得了第二次的機會,決心要使讓自己與前生有不一樣的結局,但第三點中對血腥、獵奇的成分有更大的容忍度。

      另外,這一類的女主相較第二類的女主,行動上較果決,劇情上也較少解釋自己正要做的事情,以與讀者的資訊差創造女主重生一世很聰明,採取了很多策略性的舉動。(但在異性戀作品中,最終策略性結婚都會變成真的婚姻。)

      另外也有一部分是女主並沒有經歷重生,有仇恨的對象,通常女主會改頭換面(變漂亮或扮醜)的靠近要復仇的對象。仇恨的對象經常是殺害親友的人與其關係人士、霸凌者、不尊重女性的異性,和替這些異性助紂為虐的同性。

    • 男性
  韓國男性的非正常類型經常是有特異的事情發生,影響原本的世界,比方說:遊戲變成現實、天降會放出怪物的塔、地面開出了通往異界副本的通道,而人類也會變成有超能力和無超能力的人。總的來說,韓國的作品裡很容易出現二分法(塔內-塔外、超能力者-平凡人、非常-正常、被選中-沒被選中),這在以男性為主的作品裡更明顯。不過韓國的男性主角作品裡(除去色情漫畫而言),似乎較少發展情感線或出現後宮,反而會有意無意以男性彼此之間的微妙友情為賣點。

    在影響原本世界的類型的作品中,韓國男性的作品與中國的漫畫有極大相似:主角人生起點不高、個人主義色彩濃厚,也會有許多系統或外力協助,不過韓國的較少有除了視窗以外的系統類型。另外,韓國男性漫畫,也會有體貌的變化,除了身體的肌肉,也包含臉部及髮型的改變。

  韓國的男性穿越到異世界漫畫在我的感受,比例其實不高,即使有好像也都承襲女性作品習慣的方式,穿越的男主通常不會是日漫常見的「救世勇者」類型,即便是以救世為劇情主軸,男主的角色也不是勇者,韓國男性穿越的主題追求的與「異世界」的「人際關係」,男主經常是有缺陷的普通人性格,在換了一個環境後開始與異世界產生新的感情,是向外融入。不知道是不是條漫的需求,這一類穿越類型的男主通常都有很多的事件推動著他們得不斷做出自救(和女性類型漫畫一樣)的故事。我會在日本的穿越類型時仔細提到這些內容。

  另外,也有一類型曾經穿越到異世界成為勇者,但故事不會著重在「異世界的經歷」,更多的著重於主角由於在異世界的經歷,得以回到故鄉用那些經歷獲得故鄉的讚賞。

  • 日本
  我對日本作品的認識比較多來自於漫改動畫,漫畫則集中於少女漫。日本也有很多單純以描寫尼特平凡的活著的作品,不過這篇的主題是「正常之外的觀察」,所以關於尼特平凡活著的作品就不在論述範圍內。(並且,我不認為尼特與「正常之外」有必然的關係。)

  另外,雖然日本的作品裡也有很多的

  由於這一類作品數量龐大,日本漫畫發展也很久,成為被其他國家借鑑的對象也很多,其中內容相似的特點都在前面提過了,所以我會只著重描述與上述國家作品的差異:

  1. 「被召喚到異世界的勇者/聖女」/「在異世界重生」

      日本主角很多國高中生穿越到異世界變成勇者或聖女的故事,取決於在異世界的身體年齡,會有不同的展開。有趣的是只要有「上班族」為關鍵詞的作品,大多都向一種展開基礎建設、重視喝茶吃飯等休閒活動,悠哉地活下去的悠閒劇情。
      
      我在中、韓兩國作品裡很少看到「悠閒」,我猜想或許是日本人欣賞好好做好一件事情的匠人精神,對於「成功」目標的定義是比較多元和寬容的,所以能有停下來,完成一件興趣就能獲得滿足的作品類型。(不過,雖然作品中沒有「悠閒」,卻能夠觀察到對於「忙碌」產生叛逆的「擺爛」心態存在。)
      
      很明顯的,根據年齡的不同,閱讀的受眾也不同,但是不論是高中生,或者是上班族,都不能算是尼特,他們沒有尼特的狀態。

      順帶一提,和韓國相比,轉生到西幻、宮廷類型的日本人,比較多的會期待迎娶公主(高機率同時與女僕或冒險者同伴有親近關係)、嫁給王子,或者嫁給靠近自己的騎士,偶爾,也會反水喜歡上魔王但這些似乎是在韓國漫畫裡比較少看見的對象。


  2. 與現實世界對應的職業 

      似乎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大卡車把各式各樣的人撞到異世界以後,異世界的悠閒上班族和熱血高中生已經不再是唯二倍受異世界女神鍾愛的人群了;殺手、老師、家庭主婦、退休大叔,甚至就連上班族,到了異世界也得繼續做社畜:處理文書、改進管理制度、溝通協調、把資本主義複製到純樸的中古世紀……等等。

  3. 我不做人類啦!

      或許是異世界題材發展的越來越多,主角是人類的競爭市場激烈,越來越多「非人類」的主角出現。不過,要說和尼特心態有比較多關連的,還是與轉生比較有關,單純的異世界生物故事,不如說是異世界題材在尋找新的利基。
日、台都沒寫完但找不到自己想寫什麼的筆記,就這樣吧。

2023年7月16日 星期日

父親

他走的很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很小,所以沒有什麼悲傷,也沒有什麼印象。

後來母親改嫁,繼父和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人們說的拖油瓶大概就是我這樣。除了「顏」這個姓,也沒有別的可以證明我曾有父母了。

母親改嫁後,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倒不至於說她從生母變成了後母,畢竟,她似乎本來就很後母,明明為了她,爸爸和自己的家人鬧翻了,可她在乎的永遠是這樣是不是讓自己的面子很好看。

「我只願意生一個。」她是這樣和我爸說的,所以我就是他們兩個唯一的一個。聽說在懷孕的時候,爸爸有和家人聯絡上,如果是兒子,就可以不必計較過去的前嫌。畢竟,長子的長孫位置很重要。

父親是能幹的人,生意經營的也是小有起色,所以我的童年過得挺富裕的,還能學鋼琴。

「爸爸很愛你,」這是他最常和我說的話,就像是要彌補我當鑰匙兒童,回家看到空蕩蕩的客廳的愧疚,他總是還會再說一句:「媽媽只是以前有太多兄弟姐妹,活得很辛苦,所以才會很喜歡出去玩,她也是很愛你的,所以,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

媽媽的兄弟姐妹我一個都沒有見過,而且,爸爸說錯了。後來媽媽不僅給我找了一個法律上的哥哥,還多生了幾個弟弟。從這點上我和媽媽或許很像,有很多兄弟,活得很辛苦。

但我姓顏,他們姓朱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母親改嫁後,我就沒再學琴了,也沒有學其他的才藝。雖然過去也有過轉學的經驗,但那一次的感覺特別痛苦。

「你就是朱敬德的新妹妹?你為什麼沒有也改姓朱?是怕變成豬噢哈哈哈。」我和那個沒有血緣的哥哥同班,他也不覺得我是他妹妹。「可是怎麼辦?你不姓朱也有豬尾巴欸?」坐在我旁邊的男生拉我的麻花辮,一直叫我的麻花辮是豬尾巴。

「白白瘦瘦營養不良的豬!白白瘦瘦營養不良的豬!」他們不僅笑話我的頭髮,還會掀我的裙子。

或許是我是轉學生吧,男生在肢體上欺負我,女生則是排擠我。當時我不太會講話,後來,我發現如果不替自己講話,其他人只會一直騎到自己頭上來。

在朱家,朱敬德一直把不吃的五花肉肥肉部分往我碗裡放,讓我變胖許多,過去爸爸買的碎花裙子都不能再穿,胸部也因為年齡到了開始發育後,那群人更變本加厲的嘲笑我是頭肥白豬後,還彈我肩帶。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上太妹的路的,可能是因為受不了被欺負,在班級裡崩潰放聲尖叫驚擾到路過的訓導處主任,導致所有人都被抓去罵,被罵完回來,除了人身攻擊以外,把我的課本撕爛,讓我連讀書都不用的那個時候?

或者是放學後不想回家,在外頭閒晃的時候?也有可能是跟別人要的第一根菸。再不然就是走進那間廟,被廟公攔下來問事情的那時候開始?

無論如何,我想我爸不會認得出我來了,因為我也不認得我自己,也記不住我爸。

「你很奇怪餒,居然活著。」廟公把說要帶我去看熱鬧的朋友趕到一旁去,看我好一陣子,盯得我渾身不舒服以後這麼說。

「你才死了。」而我是這麼回答那個臭老頭的。

「呸呸呸,不要說晦氣話,過來過來我看看」臭老頭一邊招手,見我不動,他還自己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掌,又看很久,他的力氣意外的很大,我抽不開:「放手,不要性騷擾我。」

廟公看完我的手,放開後說:「你還欠神明很多,這輩子你不來給祂打工,之後你下輩子就要當狗。」

「你爸爸是不是不在了?他是替你死掉的。」

「幹你嘴巴給我放尊重一點哦。」我覺得他很可怕,他怎麼知道我的家庭狀況,什麼叫我應該死掉,什麼又叫我爸替我死掉?

我爸、替我、死掉?這幾個字我都懂,合起來是什麼意思?

「反正你愛信不信啦,你往桌子底下看,那邊是不是有一隻狗?你不來修齁,下輩子就可能長那樣。」廟公轉身就走,手還在抓屁股。

朋友則是靠過來:「你們講完了噢?那個老頭每次都講很多怪東西啦,啊你不要不信欸,上次他說我當天帶屎,媽的,我們一群人去飆車,就只有我那台轉彎出車禍欸。」

「你覺得那隻狗怎麼樣?」沒有直接回應朋友,我只是看廟公剛剛指的那條黑狗。

「什麼狗,哪裡有狗?」朋友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這麼問。

「就那隻黑的啊,你看不見嗎?」

「你眼幹噢?是牆的影子啦,大白天的嚇誰啊。」

「廟公剛才說我如果不給神明打工,下輩子我就會變成像那條狗。」

「欸你不是……有陰陽眼吧?」很相信廟公的朋友覺得毛毛的。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見過鬼。」這句話是真的,除了進來遇到那個怪老頭跟我講一堆讓我心神不寧的話,我還沒有遇過怪力亂深的事情過。

「會不會是虎爺?」朋友想了想:「聽說虎爺是喜歡住在桌子底下的小動物。」

「那邊是牆角,不是桌子底下。」

「搞不好祂跑出來了啊?」那隻狗也確實是從桌子底下走到牆角沒錯啦……

「虎爺應該是老虎樣子的吧,那很明顯就是一隻台灣黑狗。」皮毛油亮油亮的台灣土狗。

「阿不是說黑狗避邪,又沒說黑狗不能是虎爺。」朋友好像不想跟我吵:「如果你真的很在意,你就再去找廟公啊!噢對啦!我是要找你去看榮華啦,他真的超帥,他現在在練新的步法,我們去圍觀。」

榮華很帥,也是個好人,後來死了。不過他弟也是好人,我和他弟在一起了,不知道我爸怎麼想的,但他也管不著我是怎麼想的。

陳建成沒有他哥帥,笑起來的酒窩還會讓他顯得有點憨,他比他哥腫一圈,大家都說如果他瘦下來可能會和他哥一樣帥,但他沒瘦下來過。即使是他哥出車禍死了,他意志消沉沮喪,食慾不振的那陣子都沒有瘦過。跟現在的我倒是一對。

總之,那第二天我去找了廟公。

「你如果想知道,就得給神明打工了。」廟公跟我這麼說。

「過來給你的廟打掃嗎?」

「不是那樣的打工,而是要獻出你的身體的打工。」

「你是老鴇?」我鄙夷的看著身材乾瘦,穿著黃色洗到有點發白T恤,頭頂帶紅色鴨舌帽的廟公,沒想到他還敢做那種事情。

「沒大沒小,我們是正派的廟。」

「拜陰神還算正派噢?」

「不是陰神你早死掉了。」廟公不屑地看我剛剛翻的白眼。

「反正你想知道,我如果不告訴你這些就直接跟你講你想知道的東西,你一樣要付出代價的,這是一報還一報,有懂?」

「那不是強買強賣嗎?」

「所以我才問你,你想知道有做好要給神明打工的心理準備嗎?這就是我們是正派的證明。」

「我可以問打工內容是什麼嗎?」

「不行。」

「什麼都不說,跟騙人有什麼兩樣?」

「放高利貸的人,也沒有逼著你去借錢啊,反正選擇權在你啦,啊不過你爸的狀況……嘿,齁,我不能說,反正你自己考慮啦。」廟公彈彈他的指甲,一臉愜意。

他知道我會選什麼,所以他才一點都不在意吧?或者,我的選擇是什麼,真的也不重要。

「如果我給神明做事,我能再見到我爸嗎?」我不死心的問,我問完話,廟公像是在聽什麼的停頓幾秒,開口:「你見不到,但你可以知道。」

「什麼意思?」我追問,但廟公神神秘秘的搖頭不語。

「好,我打工,你告訴我你昨天到底講什麼。」等我知道我就辭職。

「你知道這個打工不能辭吧?我倒是不怕你,欺騙神明的後果你自己要知道。」臭老頭會讀心嗎?但不待我回應,臭老頭就開始講話:「你原本八歲就會死,因為你遇到冤親債主。」

「蛤?我才八歲欸,怎麼會和人結仇,編故事編好一點好嗎?」什麼爛理由我就得死?還不如說我早產身體虛弱,活不過八歲,可信度還高一點。

「那是你家的冤親債主,你爸和你媽的都有,因為你是他們的小孩,本來是要報恩的,才來給他們擋災,你本來就是要用死去報恩的。」

「用死報恩?我爸媽又沒有殺人,殺我一個小孩是可以報什麼仇?」

「是家族的冤親債主,你是能知道你祖先有沒有殺過人嗎?你不想聽我可以不要說。」

「好好好,你說。」還不能提問。

「但你在的地方有個有家族守護神照應的人,原本你要死的那天剛好和他在一起,波及到他。」怪老頭編故事還越來越離奇。

「你家的仇跟他無關,而他又注意到你,畢竟是報仇,不會簡簡單單給你心臟病死掉,你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在別人眼前死掉嘛,所以那天你就沒死,但冤親債主已經知道你了,所以你也逃不掉。」

「然後呢?」

「然後你就病了,你沒有印象嗎?應該是一場滿嚴重的病,會讓父母家人都勞心傷神的病。」

「完全沒印象。」我聳肩,怪老頭根本就是在裝神弄鬼,胡說八道。

「後來你爸就找上廟了,像我們這種的廟,他是真的愛你。」廟公講我爸愛我這句話的時候,意外的神色嚴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八歲因為冤親債主要來討命,我出生是為了報恩償命,但又因為我爸去拜拜,替我死掉,我沒有報到恩,我爸還死掉?」

「就是那樣。」

「那冤親債主報仇完就結束了嗎?和給神明打工有什麼關系?我爸呢?投胎了嗎?」

「沒有結束啊,」廟公聳聳肩,「不還在你背後帶著嗎?一大群。」被他的話嚇到,我轉頭一看,什麼都沒有。

「你看不見啦,」廟公哈哈大笑「那天的黑狗是特例,你不是陰陽眼那塊料。」

「只是有黑令旗的那隻走了而已,你沒有想過你怎麼老是被人欺負嗎?」不知道為什麼,廟公這麼問我,我突然覺得身後冷颼颼的,不僅起雞皮疙瘩,還流了許多冷汗。

「所以你要來修啊,我不能告訴你更多,反正你得給神明打工了,你就來修,修了你就可以去化解你的冤親債主,其他的事情你也自然會知道。」廟公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做。」他走出廳堂,留我跟那尊神明像,我連祂是誰都不知道,就莫名要給祂打工,我看向神像,莫名地覺得和神像對到眼,一股反胃感湧上,好像有一股外力迫使我跪下,膝蓋撞擊在地面真疼啊。

我止不住的乾嘔,該死,我那麼年輕,不會是懷孕吧,明明有戴套,是陳建成還是他哥的?終於我還是吐胃酸在神明廳的地板,後續也用驗孕棒確定沒有懷孕。

有點可惜,如果陳榮華有兒子,應該長的很好看。

我不知道我這樣算什麼太妹,只知道除了給神明辦事之外,我還得養活自己,雖然陳建成人不錯,但我不相信那些,我得有自己的事業。

我不想有孩子,就算神明要送我孩子,我也不想要,如果可以,我希望和神明的緣分可以只要到我這一代就好。

「你不想把你爸生回來嗎?神明會幫你。」陳建成,一個早晚給神明三柱香,徹頭徹尾的憨人這麼問。

「你想做他爸爸?還是希望他當你的岳父?」我揪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問。

被救是那樣可怕,誰求過被救了?我不懂為什麼說我出生是為了報恩,也不知道我要怎麼修,才真的有不再得罪人的一天。明明我看不見神明,也看不見鬼,境遇卻好像被祂們安排一樣。

所以我不會把我爸生回來的,要投胎就去別處,不要再回來了。

見不到你也好。

廟公說的是對的,我不會見到我的父親,但我會知道。

——見不到你最好。

有如我的短記-1

 01 那是一個時代的味道,人類總會有一些被人記住的時代,被銘記、被重製,那個時代被世界寵愛,被時光美化。 時代裡的人們面目模糊,氛圍、音樂和風格卻被蝕刻成印象。 02 上升期。 一種自認為能夠對抗萬有引力的名詞,形容維持著某種狀態的一段時間。 何嘗不是因為另外一種引力,才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