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了一顆西瓜回家,西瓜很沉,想來會是顆水多又甜的瓜。
「欸,你覺不覺得,這顆西瓜的紋路看起來有點奇怪?」拿回家的時候,室友這樣問我。
「不會吧?就是西瓜啊。」
「是嗎,總覺得看起來像人臉……」
「你想太多了吧,我還覺得是方格子、是稿紙、是綠豆糕。」我對她翻了一個大白眼:「西瓜就是西瓜,懂?」
「兇,你繼續兇。」室友對我的不近人情一直都有怨言,據她的說法我就是根大木頭,老實說,我木頭和她有什麼關係。
「空想性錯視,懂?」我回嘴。
「反正冰箱沒有地方放,你自己想辦法。」室友聳肩,又回自己的位置帶上降噪耳機,不跟我說話。
我打開冰箱門,裡頭果然也沒有空間了,沒有就沒有吧,我把西瓜放在自己的書桌上,喃喃:「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個人臉。」人腦真的很神奇,什麼都當人臉,抓起筆筒裡的馬克筆,我跟著西瓜的線條畫了一張臉上去,我還算滿意我畫的成果,拿起手機就對著它拍了幾張。
順便傳照片給室友,儘管她就坐在我隔壁,但戴上耳機的她根本就是個聾子,而且她好像在生我的氣。
[她叫小玉。]發送。
室友很快就已讀我的訊息,摘下耳機對我說:「你那顆根本不是小玉西瓜。」
「不然叫小王?裡頭少一點籽。」我拍拍西瓜:「你覺得要今天殺來吃嗎?應該還可以放一下吧。」
「看你,冰箱你要處理。」
「那就明天好了,我明天把裡頭東西清一下,好晚了,困。」我抓起毛巾和睡衣就往浴室走去,洗好澡吹乾頭髮,沒有在床上滑多久手機我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覺燈被室友關上,床也產生了些微的塌陷,大概是她也要睡,撐著困得不行的眼皮,我看見書桌上被我擺好的西瓜小王,我畫得真好,一張臉彷彿要從西瓜中跑出來似的。
***
身上穿著漢服,但我不是漢服愛好者,衣服穿件T恤加牛仔褲就夠,這些是什麼?我覺得我在作夢,難道潛意識裡我想試試看?這也太荒唐,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不必壓抑到作夢。
但夢本來就毫無邏輯,我也沒有過分糾結,看看身上除了這種短打……短褐?總之是短的漢服以外的東西──一把大刀,我的手裡提著一把,身處的環境好像也很嘈雜。
夢裡的我身手敏捷地躲過背後的突襲,又舉起手裡的大刀,手起刀落,人頭落下,斬下去的聲音很可怕,或許是算好角度,血沒有往我身上噴濺,但也染紅了整個地板。
那顆頭死不瞑目。
***
醒來的隔天,我花了一個早上清理過熟爆炸的西瓜,手機裡西瓜小王栩栩如生的照片不知為何找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陌生男性怒目而視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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