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中心向、無題
一切都來的很容易,只因他生而如此。
牧安的一天不始於清晨,所以也沒看過陽光自東邊升起,劃破夜色大地的第一抹曙光,那又如何呢?難道是莊園的紅葡萄酒不夠醉人,比不上朝露;又或者是閃耀星空美麗不過一早忙碌的工作的農婦?
他會在正午最顏色的時候醒來,但一日之計在於彩霞,多變的顏色總是讓他著迷,牧安會根據天空挑選自己的衣著,但這些不過是錦上添花,他沒有一刻不清楚自己經常被邀為晚宴座上賓的原因—— 容貌。
貴婦像是一朵花,少女時生長在土裡,彼時她們不在乎泥土是否會沾上他們、是否骯髒,只因她們仰賴泥土,從泥土之中萌發,一旦他們含苞待放,就被人採摘;嫁人後的少女即是盛開的花,她們極其挑剔,要置於能襯托她們顏色的花瓶、乾淨的水,還有人細心愛護滋養。
綻放的花只能活過一個下午,晚上,她們已開到荼靡,此時的她們來者不拒;蜜蜂或蒼蠅對於她們來說是一樣的,那些過於香甜的氣味瀰漫整個會場,美食、美酒和受過訓練的微笑卻也無法掩藏那種味道。
有些人會極為討厭那種近似於發酵,又更貼近腐敗的味道,厭惡在轉角的陰影,肉體交疊的場面——過盡韶華的花以極樂的方式在悲鳴,授粉,卻無法結果。牧安不是那種衛道士,卻也不是那種願意隨意與人交歡的人。
每一場宴會,他輕易的參與,也隨意的離去,一切都容易;正因為容易,他更樂於將時間看看是什麼將一個正常的人活成了離不開花瓶的花,儘管那些氣味會沾附、黏著,試圖將所有有生氣的事物都與她同盡。
墮落。
牧安只要回到家,就會將衣服脫去,連帶著那些氣味,而後將自己浸泡在水裡。閉氣,平靜的浴池因為牧安的進入有圈圈漣漪;吐氣,那張揚的紅色頭髮會從底浮出。
他知道的,只要將想法留在浴缸裡就行了,他就能夠睡上好覺,在烈陽的正午醒來,看下午多變的晚霞、看晚宴盛開的芳華。那些以榮華富貴為表象蠶食著情緒,徒留空虛寂寞的想法,通通都將在水裡。
這樣的生活適合他嗎?他相信還適合的。只要避開朝霧晨露,有著樸實笑容的農婦,他就還沒有理由離開現在的地區。
「葛瑞特夫人邀請我參與她明天的下午茶,要不要去呢?」白色的浴巾包裹牧安勁瘦的身軀,輕拭身上的水珠:「還是去吧。」牧安對著鏡中人露出令貴婦們著迷的笑容,穿上睡衣。
「還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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